听了太夫人的话,钟氏心下微松,款款起身拜谢:“谢太君姑……”
“太夫人、西院夫人,我有要事禀报。”帘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钟氏的话语。
钟氏止住话头,讶然地抬起头来,看了太夫人一眼。
那是周妪的声音,听语气有些焦灼。
“进来说。”太夫人朝外说道,将茶盏搁在了案上,钟氏也自坐回了原处。
不一时,周妪挑帘走进了房中,上前几步压低声音禀报道:“太夫人、西院夫人,方才族学管事来报,三郎君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人已经昏了过去。”
“什么?”钟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再也维持不住平素的温婉,面色竟有瞬间的狰狞。
秦彦柏的丫鬟睡到秦彦直的榻上,这事儿秦彦柏是绝对逃不过去的,钟氏才派人去西楼搜过,一无所获,正想着要寻个办法找秦彦柏算账呢,未料他居然先一步晕倒了。
这让钟氏有了种一拳打空的感觉。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晕了?”太夫人问道,身子往前倾了倾,面容肃然。
周妪沉声道:“管事回报说,上课的时候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三郎君便面色惨白,满脸冷汗。今日恰是陶夫子的课,陶夫子便命他去旁边的学舍歇一歇,不想三郎君一站起来就吐了血,然后就晕了过去。陶夫子已经叫人去请医了。”
钟氏沉着脸听着她的话,藏在袖中的手用力地揉着布巾,眼角肌肉微不可察地抖动着,眉间青气忽隐忽现。
“你派几个人,速将三郎抬去前头的小跨院儿,我记得那里就有现成的榻,就让他躺在那里吧,别把人往西楼送了,西院里头好些小娘子呢,需得避着嫌。”太夫人立时便吩咐道。
周妪领命而去。
太夫人便又看向了一旁的钟氏,语声转柔:“你也勿要太急,也许并无甚大事,先给三郎瞧了医再说。”
钟氏勉强扯出个笑脸来,袖子里的布巾几乎捏碎。
无甚大事?
秦彦直差点被人坏去了名声,半//裸//着睡在西雪的一个使女就是秦彦柏的大使女,秦彦柏必定难辞其咎,这还叫无甚大事?
这个秦彦柏怎么就有这样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巧偏就晕倒还吐了血,莫非是苦肉计?
钟氏的唇角再也无法维持上弯的弧度,不得已,拿出布巾掩在了唇边。
若是秦彦柏就此病死了,却也是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