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又曾在皇宫中呆了五年,秦素早已是脱胎换骨,行止间自有一番从容气度,看在薛氏诸人眼中,这便是她身怀术数大能的体现,仅凭此一点,薛允衡便对她高看了一眼。
这一日,秦素清晓起榻,却见窗外阴沉沉的一片天,云层密布,太阳隐在云后,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光斑,窗纱被风吹得鼓荡了起来,携来潮湿且闷热的空气。
秦素便唤阿栗来问道:“外头下雨了么?”
阿栗一面给秦素挂帐幔,一面便道:“回女郎,外头并没下雨,妪说了,这天气看着就是要积雨的样子,只怕要积上个好几日才能下雨呢,且一下就可能是大雨。”
李妪在田庄侍弄田地多年,看看天气还是做得准的。
秦素闻言便放下了心,一面由得阿栗替她着衣,一面便吩咐道:“待忙完了,你便去寻妪,叫她将上回周妪送来的那一小罐酸萝卜条儿拿出来,我一会儿要送人。”
阿栗闻言便吃吃地笑道:“这定又是女郎给那位二郎君备下的罢?”
秦素与薛允衡走得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秦家的仆役并不识得这位大名鼎鼎的薛二郎,只知他身份尊贵,与秦素是旧识,如今是来青州避暑小住的,两下里时常互赠些吃食。
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往来,也仅限于吃食。
虽然特立独行了些,然薛允衡的本性却很纯挚,行止更是大方坦荡,从不会做那等暧昧之事。他知道秦素正在守制,行事便很注意分寸,除了上回那个去除墨迹的膏脂外,他送给秦素的便全都是吃食,连送吃食的用具也要收回去,很是顾及秦素的名声。
秦素自是领他的情,于是便也会回以一些益州小食,这种酸萝卜她前两日送过一回,薛允衡一吃便喜欢上了,只道它“爽脆鲜美,宜于佐粥”。秦素见他喜欢,这才投其所好,叫阿栗备上。
她之前得罪薛允衡是得罪得太狠了些,如今能用一小坛泡菜取悦于这位薛二郎,她当然要殷勤地多送几回。
此时见阿栗笑得一脸古怪,秦素免不了效仿一回秦彦婉,上手便在她的丫髻间敲了一记,方才笑道:“瞧瞧你,笑得跟个小老鼠似的,我这也只是回礼而已,你这小娘子未免想得太多了。”
阿栗便掩了口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女郎打我做什么?”一面便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素。
秦素知道她准定是想歪了,却也无从说起,只得摇头作罢。
梳洗完毕又用过了朝食,秦素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