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会儿,难得应酬一回,有点累。你别忘了我刚才的话,霍氏何时抄完了经,何时才能用膳。”
“是,夫人。”阿茵擦擦眼泪,应了一声,上前服侍谢氏躺下,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灿烂的冬日阳光隔窗而入,看着虽明亮,却是冰冷得不带半点温度,谢氏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的天光怔怔出神。
这偌大的宫殿、空阔的房间,她心底的情绪似是无处安放,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虚的、空的,没个着落处。
而走在广明宫中路的石子路上,秦素的感觉却与谢氏正相反。
她一脸怡然地享受着这冬日难得的阳光,一面走,一面四处打量。
她今日前来,就是想要探一探“那位皇子”的底细的,但很不幸,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余几位皇子压根儿没露面。
当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秦素暗地底撇了撇嘴。
她没想到,就连看上去颇为粗豪的大皇子,居然也这么沉得住气。
明知道最受宠的公主殿下去见三皇子,这几位皇子却一个都不往前凑,深谙“一动不如一静”的真谛,更深谙中元帝的多疑,摆明了一副“我不巴结”的架势,真是狗皇帝的好儿子。
诸位皇子如此不识趣,这让秦素颇为烦躁。
才一听到秦家大书房被烧之事,她第一时间赶到广明宫,却不想竟是出师不利。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一面悄然沉思,一面佯作赏景,四下打量。
便在此时,忽见通往左一路院的宝瓶门无声开启,一个穿着白袍的瘦弱男子并一个宫人,静悄悄地走了出来。
秦素脚步微顿,侧首打量着他们。
因离着较远,她并不能看清那男子的长相,唯觉他一身的气度很是疏淡,而他身后的小宫人怀里抱着一张琴,那琴袋未封之处,露出了里头的一痕艳红朱漆。
竟是朱漆琴。
秦素心底微讶。
时人抚琴多饰以玄漆,朱漆琴却是很少见的。
此时,那男子也瞧见了秦素等人,微一迟疑后,他便迈步走了过来。
秦素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那男子越行越近,而越是走得近,秦素便越发觉得诧异。
观此人步履,风雅飘逸,却又颇有不胜之态,想来当是位不可多得的美郎君。然随着他渐渐行进,看清了他的容颜之后,秦素却又觉得,方才他给她的那种清和淡雅之感,全都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