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成事,可并非他江仆射说了算的。”莫不离冷冷语道,将字条又递还给了阿烈,问:“左思旷呢?”
“已经在赴京的路上了。”阿烈说道,“程、左二姓是一起走的,还捎带着秦家的几位郎君与女郎并秦氏族学的夫子。据说,薛家还专门派了人沿途护送,理由是怕汉安乡侯余孽未净、报复杀人。”
莫不离“呵呵”地笑了起来。这笑声于昏黄的灯火中听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薛氏此举,是在给程廷桢撑腰,还是向晋陵公主示好?”他笑着问道。
阿烈没说话,只躬了躬身。
莫不离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说完了那句话后,他便将视线凝向了烛台,望着那幽幽烛火出神。
良久后,他冷润的语声方才响起,问:“卢士程的事情,可有定论了?”
“有,先生。”阿烈平板地说道,“此事已然不成。之前卢士程调京任职一事,便始终无法推进。我们安插在吏部的人手两次上报,都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来。其后,卢士程的嫡长兄卢士纶更是亲自跑去吏部,说什么举嫌亦当避亲,又说吾弟尚需历练,便叫他先在上京干满五年再说。”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复又续道:“卢士纶不仅在吏部这样说,他还给陛下递了折子,提出了大姓让、小姓上之说,其大致意思为:凡德优才佳者,不论出身,唯才而举。此折一上,龙心大悦,卢士纶最近往寿成殿去的次数比以往都要多。”
莫不离安静地垂眸听着他的话,神情不辨喜怒。
阿烈的语声却仍未停,此时又继续说道:“有了卢士纶这道折子,卢士程进京之事几成泡影,我们在吏部的人也无计可施。此外,圣上最近有意让小姓与寒族子弟入朝堂,如今正召集江氏、桓氏与薛氏以及三公商议此事。”
听得此言,莫不离的脸上,便划过了一丝讥嘲的神情,眸中寒意瞬间大盛,森然道:“好一个老滑头卢士纶,竟在此处将了我一军。”
阿烈此时的神情亦是格外凝重,说道:“程廷桢与卢士程之事,是交错着来的。先是卢士程升任之事两度被吏部押后,随后便有了卢士纶的这道折子,再接着,江仆射便提拔了程廷桢。程氏是标准的小姓,江仆射此举,极得圣心。”
他的话语中不乏深意,而莫不离却没急着接口。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面上寒色如冰。
好一会后,他方才停下脚步,回首看向阿烈,淡声道:“江仆射这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