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视线隐晦而深,似乎连情绪都被这大雨浇熄。
那两个黑衣人向他躬了躬身,便抬着兜子,平稳而快速地往院门处走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在远处,桓子澄方才踏上台矶,回到了廊下。
书房的门前,哑奴正束手立着,见桓子澄走了过来,便上前叉手道:“主公,都安排妥了。”
桓子澄看了他一眼,淡声问:“十三呢?”
“主公放心,第一个就把她带下去了。”哑奴说道,抬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
他的动作略显僵硬,手腕处似乎还有些血迹。
桓子澄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会,目中便流露出了关切的神情:“哑叔是不是受了伤?”
哑奴咧了咧嘴,憨厚的脸上是不在意的神情,甩了甩手腕:“小伤而已,养几日就好了。郎君不必挂怀。”说着他便又轻叹了口气,面色变得黯然起来:“四宗皆在不备,杀之……不难。”
魏、梁、施、杨四位宗师,便是由哑奴亲手结果的。
桓子澄向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清冷的语声随即响起:“他们对父亲很忠诚,不能留。”
只此一句,再无别的交代。
哑奴的面上便又浮起了一丝哀凉,眸色怅怅:“我公孙屠一生杀人无算,只是……杀自己人,还是头一回。”
“成大事者,何惧脚下尸骨如山?”桓子澄冰冷的语声响了起来,那双总是没什么表情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了慑人的寒光:“哑叔只需谨记,人是我杀的,便足够了。”
哑奴凝目看着他,眼中忽尔便有了极浓的不忍,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似是想要像多年前那样,抚一抚面前小男孩的头发。
可是,小男孩早已长大,变成了杀伐果断、冷静智慧的强者,变成了他心目中桓氏郎主应有的样子。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也是他多年来孜孜以求的,他,又有何憾?
此念一生,哑奴面上哀容尽去,肃声垂首道:“是,主公英明。”
桓氏积弊,非一场杀戮不可破之,非血流成河不可阻之。桓子澄害父弑亲,所图者,正是一个更强盛、也更安稳的桓氏。
只要桓氏得安,便杀上千千万万的人,他公孙屠,亦在所不辞。
“此役,死了多少人?敌我之数,尽皆报来。”桓子澄的语声蓦地传来,让哑奴自沉思中惊醒。
他立时躬身道:“回主公,此役共死伤六十四人,失踪一人。我方死伤十七人,余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