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十秒过后,露西妮这才动了,拖着依旧拖沓的脚步走到沙拉斯面前,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动作——她微微倾身,靠在他的怀中,前额抵在他锁骨稍下的位置,温暖的呼吸贴近他的胸口……
沙拉斯只微微一怔便感觉到了露西妮此时异常低落的情绪——她阴郁,她烦躁,她伤心,她愤懑……她只觉好累好累好累……
这种强烈情绪的传递很快感染了沙拉斯的情绪,他伸出手来,首先扶上她的腰,而后慢慢地抚上她的背,最后,再慢慢地收紧双臂——他将她整个包入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一手拍抚着她的后背,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
两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久久,露西妮低闷的声音才从他怀中响起来,沉闷中带着压抑极深的咬牙切齿,这其中,有情绪的原因,也有姿势的原因——
“十几万的人命哪或者更多他们怎么做得出来”
“海啸、地震、沙暴、瘟疫……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沙拉斯没有出声,只是节奏不停在拍抚着她的颈背,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露西妮咬牙节齿的低咆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是三四句话宣泄了一下几乎要溢出胸膛的愤怒之后,她便很快回复了她原有的冷静自持,不过,她依旧靠在沙拉斯怀中,汲取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生命的温暖。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才听得露西妮再次出声,这一回,她的声音就低沉许多,带着几分难言的失落:“我的爷爷奶奶死于瘟疫,大约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瘟疫……瘟疫……该死的瘟疫……TTXXOO,OOXXTT的瘟疫”
沙拉斯静默数秒之后,这才第一次开口道:“老师是从难民营中收养到我的,布列维斯大爆炸‘制造’出来的难民营……”
布列维斯大爆炸发生在距今二十五年前,爆炸发生在布列维斯公国境内,成因不明,威力巨大,整个小公国几乎都受到了波及,死伤惨重,整个国内的政府系统全部瘫痪,大量难民涌入周边国家,形成了布列维斯难民营。
露西妮闻言不由得伸出手来环上沙拉斯的腰,然后慢慢收紧手臂,增进两人间的距离,同时,也由于气闷,她不再以前额抵着他,而是侧过头,将左颊左耳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沉稳的心跳声。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安慰着对方,却是谁都不想多言一句,多动一下。
两人俱是知情人,虽然他们都并不清楚详情如何,但是有一点却是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