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枫扶住桑颐的手彻底僵住,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终有一丝松动,直到掀起汹涌澎湃的波浪,那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闻宛白察觉到乾枫落寞的神色,弯唇,眸色无波:“本宫给过你机会。”
她盈盈走到穆夜身前,抬手虚扶起他,语气平静无波,丝毫没有一丝愧疚感:“谁让你来的。”
他如今伤了眼睛,一个人怎会这么巧妙地找到此处。
除非,还有一个人,知道此处,并将此事告知于他。
闻宛白撩了撩眼角,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变得危机重重,一步踏错,便将万劫不复。
可她闻宛白,介意的从不是万劫不复,而是这条通往万劫不复的路上,唯她一人。
穆夜推开她,冷冷道:“你杀了她。”
即使他如今无法视物,常年以来对桑颐的熟悉,也让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桑颐,一定在这里。
闻宛白冷漠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双手,淡言:“是。”
果断,干脆。
“为什么?”穆夜踉踉跄跄地退开两步,他来时已晚,却清晰地听见桑颐凄厉的惨叫声。
他从前虽认定闻宛白杀了桑颐,心底却一直隐隐抱着期待。他盼望着闻宛白尚有几分良知,顾念着同门的情谊。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
若他能早一点猜到闻宛白会将桑颐藏匿在此处,定当竭尽所能救她出来。
可他现下,甚至连望一眼桑颐的模样,听听她的声音都不能。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闻宛白轻轻一愣,上前强行握住他的手,薄茧的质感忍不住让她轻轻摩挲。“你冷静一点。”
穆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淡淡:“你已是这水月宫名正言顺的主,为何不能放我与她离开,非要如此,横加阻拦?”
闻宛白挑眉,眼眸中充满了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本宫最喜欢夺人所好。”
乾枫掌风一动,将束缚桑颐的铁锁劈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阿夜,别再问了。”乾枫的脸色十分不好,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无力。
“师兄?”
穆夜未曾想到,这么久都不曾见过的师兄,竟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穆夜顺着乾枫的声音,摸索着走到他面前,一点点蹲下身,意外地抚摸上一具尚有余温的躯体。
闻宛白冷冷的扫过二人,邪气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