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苏晔之自然知道,这些人并不完全是因为穆流云的阻拦而放走他,更像是刻意不追上来。否则,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逃跑。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棵树,额头沁出了汗,挥袖擦了擦,停留片刻,才继续下山。
来水月宫一次,并不容易,他这些时日,跟回自己家似的,但这下山的路程,在他看起来,第一次这般漫长。
他察觉到有人追上来,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施展轻功了。眼见着就要被追上,突然一道白影闪过,拉着他的手,旋身而离。
他看清她时,不由一惊。
是方才的护法。
穆流云将他送到安全地带,环顾四周,确定无误后,淡淡道:“你是闻姐姐的人?”
苏晔之愕然,良久,轻轻点头。他待她,终究是愧疚的。
“清算了一下时日,闻姐姐是临近那个月的十五左右受的伤,导致原本失去一日武功,变成了武功尽废。她若想恢复武功,需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最强之人的眼泪,以此物作为药引。”
她从怀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一看就是被撕碎后,一点一点重新拼起来的。
“交给闻姐姐,她会明白的。”
穆流云贪婪地摸了摸他手中捧着的盒子,目中流露出恋恋不舍:“好好待闻姐姐,她这一辈子,伤过太多心。那一日我虽不在场,却听说是哥哥伤的她。姐姐挚爱之人这般伤她,必定心如死灰。若是可以,请你务必待她好一些。”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有眼泪滴溜溜打转,却硬生生没有掉下来。“不要告诉她,东西是我给的。否则,她不会接受。”
穆流云叮嘱完,朝他摆摆手:“快走。”
四大护法,如今一死,二离,唯她还在水月宫中。
等她,归来。
苏晔之将她的神情尽纳眼底,不由问道:“闻宛白从前也是这样狠绝之人么?”
穆流云微愣,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她一直都是个极好的人。”
她微微一笑。
“我叫穆流云。”
闻宛白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她正端坐在案前,手执毛笔,在宣纸上作画,墨梅点点,引人入胜。旁侧是一首小诗:
“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已经是深夜,陆思鄞一副疲倦不已的模样,早就去歇息了。她思忖着,苏晔之还未回来,不至于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