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离开后,假山后缓缓步出一位身着蓝衣的男子,他望着闻宛白离开的方向,好奇地勾了勾唇。
闻宛白回到屋中,大致整理了一下衣物,自水月宫带出来的细软还有许多,她将包裹斜挎在肩上,抱胸立在窗前。
她虽常年都在水月宫中,但对这山下的情况,也并非是半分不知的。大致梳理了一下思路,心中早已有了一些人选。只是,不敢妄下定论。既然若离的骨灰已经送到,她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便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在宋府。
闻宛白立刻端坐在案前,寻了纸笔,书信一封,待墨迹干涸,压在砚台之下。
该走了。
她自正门过时,家丁知晓她是四夫人的贵客,自然不敢阻拦,一路上算得上畅通无阻。
在长街拐角,她悠悠转身,望着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百里无月。中蛊后的这几天,最是虚弱,她已经免了他的跟随之须,他竟还记挂着她。
百里无月见状,加快脚步,却有几分踉跄地跪在她面前。
“主上。”
他有几分无措地垂了眸,并不是惧怕闻宛白责罚他,而是弃他于不顾。
“起来。”
闻宛白淡淡道。
“你这两日轻功恐怕无法正常运用自如,便同我一道,不必隐在暗处。”
暗卫本应暗中保护主人,岂有将自己暴露在明处之理,然他身为暗卫,岂有拒绝闻宛白的道理,良久,他淡淡起身,话到嘴边终只一个“是”字。
闻宛白轻轻一笑,顺势取了肩上的包裹,丢给了他,一点也不见外。
没有武功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她这些年给自己找了太多烦恼,一则为自己恢复武功做准备,二则借此机会,适当地释放一下情绪,不必如从前一般悲凉度日。
不过,虽然暂时没有武功,但是该准备的东西一样都落不得。闻宛白这一次,又踏进了一间武器铺,收了不少暗器,防身的匕首,还有一根软鞭,束在腰间,到时若是遇见危险,也方便应对。
若是还没集齐药引,人就死在路上了,想来是一件极其悲壮的事,她要最大限度地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百里无月雇了一辆马车,行至夕阳西下,暮色昏暗之时,碰巧经过一间客栈。
“宫主,可要留宿。”百里无月怯怯的声音自帘外传来,隐隐约约有几分关切。
闻宛白正在闭目养神,睁开清冷潋滟的眼眸,掀了帘子,“也好。”距离京都还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