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又怎会是那样一副淡然的态度。
她轻轻拍了拍陆思鄞的肩膀。
“你的眼睛,为何会变成如此?”
陆思鄞自然不会告诉她缘由,可他还未开口,那厢闻宛白便继续刨根问底。
“是因为我么?”
他胳膊上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口,不正是为了她能恢复七日武功所挨的?
闻宛白勾了勾唇,是三分讽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陆思鄞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走吧。”
闻宛白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梅花袖箭,握在手中端详片刻,不难发现,这正是那一日她特地赶来祈明谷时留下的袖箭。却比之前更显得光滑,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反复摩挲所致。
察觉到手中的物事被夺走,陆思鄞一时只觉心事被堪破的窘迫。他看不见周遭的景象,更无法断定闻宛白确切的方位。
闻宛白端详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将袖箭安安稳稳地塞回他的手中,又将他的拳头握紧。
“这段时间,我想暂住药谷,不知思鄞可愿意?”
她确实是缺一个去处的,而这个去处,非祈明谷不可,毕竟,她在集齐药引之前,是不可能回水月宫的。
陆思鄞闻言轻轻一愣,他自从失明之后,便一直都处于极度自卑当中,他不知道那些从前的亲近之人,在看到他现在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后,究竟会作何感想。
这幅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比嫌弃的样子,闻宛白竟然会毫不嫌弃,他突然有几分感激她,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段时间真的太难熬了,若是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信念,则会不一样很多。
“好。”
他淡淡启唇,嘴角轻轻牵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一如初见。
药谷中并不只有陆思鄞一人会医术,他的师父,祈明谷的谷主,更是一个狠角色。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
可惜,谷主每次见到闻宛白时,态度并不是那么好,甚至还总是冷冷轻哼,仿佛与闻宛白结过什么愁什么怨。毕竟,药谷很少留女眷在室内歇息,更不必说,是借宿这样多天。闻宛白在老谷主心里,单只是“厚颜无耻”这四个字。
闻宛白也不恼,只是每一日都会准时准点地敲开他的门,端去一碗袅袅香气的清茶。他初时出言讽刺,阴阳怪气的功力让人有几分望尘莫及。
一个看起来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又能调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