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州夜郎县在唐朝是流放之所,属于十分偏僻荒凉的州县。粮仓计吏是县衙粮仓管粮食登记工作的会计。只是个流外七等的小吏,连品秩都没有。而马周志存高远,这一次会试又取得了最难的秀才科第三名探花郎的优异成绩,却想不到只被分配到了一个差得不能再差的穷乡僻壤的县里担任一个粮站的会计!难怪他要郁闷得大白天蒙头大睡了。
左少阳因为以前对做官没什么兴趣,所以对唐朝官制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粮仓计吏是个什么官,不过听着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官,又听夜郎二字,便知肯定是偏僻之极的地方,脸上笑容不禁僵住了。
在马周眼里,这个计吏简直是一种侮辱,但是在大通铺的这些反复走卒眼中,这到底是个官家人,又听他们说的话,便知道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中了进士,只当了一个小地方的小吏,瞧向他的目光,敬畏的同时有夹杂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让马周更不舒服,抓住被子刷的一声又把头蒙住了。
左少阳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低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走了。”
说罢,起身往外就走。
眼看着走到了门口了,马周掀开被子叫道:“等等!左兄!”说罢下了车,耷拉着一双破鞋追到门口,拱手道:“感谢你来探望我。抱歉,适才我心情不好,多有得罪!”
左少阳也拱了拱手:“无妨,换成谁都很心情不好的。我能理解。”
“多谢!左兄任官职了吗?”
“嗯。”
“什么官?”
“也是个芝麻小官,太医署东南医馆的医正。”
“比我强多了,至少有品秩了,而且留在了京城嘛。”
“马兄有何打算?何时赴任?小弟给你践行。”
“不用了!”马周黯然道,“我心情不好,不想见人,睡上两天再说,或许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走了。你不用管我的!”
左少阳知道他是个姓情中人,而且很孤傲,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任由他就是,便拱手道:“那好,那咱们就此别过,他曰马兄进京来,别忘了打声招呼,家门往哪开你都知道。”
“好!一定!”说罢,马周长揖一礼,转身进了大通铺。
左少阳摇摇头,出了客栈,回到了家里。
左家里,白芷寒正在做饭的时候,伍舒来了,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带着两个仆从,挑了一挑的绫罗绸缎各色礼物,说来谢师来的。说是谢左贵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