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大相径庭。
最后让卫人们松了口气的,是那边还有一位冠带华族青年举着以竹为杆。上缀牦牛尾毛的节杖,第一个坐着船过来和卫人旅帅接洽。
他笑容可掬。言谈有礼有节:“吴国行人归国,途径贵地,数月前曾知会贵国国君,吴人南归时将要借道,有符节信物在此,还请履行诺言。派船渡吾等过河。”
原来,这正是七八月间从郑、周入晋的吴国使节团,而过来商洽渡河事项的则是虽为吴人,内心却早已被延陵季子华化的南方君子言偃。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个吴国武士,此人身材不高。却长得粗壮勇武。不同于华夏蓄发冠笄的礼俗,他的头发长一尺左右,断成短发,梳成矮矮的椎髻,脸上有双鱼形状纹面,正是太子夫差的亲信专鲫,字伯鱼。
“诸夏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寒冷,我此番南归,立誓再不北渡大河……”在言偃和卫人交涉时,他暗自抱怨道。
比起古板的宋国,富庶而脆弱的曹国,国人奸猾的郑国,还有老态龙钟的成周,晋国的风土和人情其实更对专鲫口味。与戎狄相杂而苍茫浑厚的唐风,汾水畔燎口的糜子酒,还有六卿子弟的尚武和昂扬。
而在赵氏下宫的那些天,他更是对赵鞅这位豪迈的次卿青眼有加,总算是明白,赵氏为何会出现赵无恤这样的人物。
虎子必有虎父!
但那是在入冬天气转凉前。
专鲫生于江南卑热之地,从未见识过雪的冰凉,更没有经历过北方这寒冷的天气。比不了八月间入晋时的短甲短褐,如今在瑟瑟北风中,他紧紧裹着晋国赵氏赠送的皮毛裘衣,却依旧被河边的阴寒冻得直打哆嗦。跣足也跣不了了,身在北国,必须学会脚踩内衬皮革的温暖鞋履。
他瑟瑟发抖,用叽里咕噜的越语咒骂北方的鬼天气。这位一度向往为吴王征服北地诸侯的吴人勇士,如今却冻出了青鼻涕,像一头生病的老虎般狼狈不堪。
没了刚出来时的豪言壮语,他和对岸挤作一团点火取暖的吴人一样,现在更像是南归的雁鸟。
所以当归乡心切的专鲫听言偃和那卫国旅帅说了半天,对方却依旧支支吾吾不肯派船时,顿时火冒三丈高。
“贼!”
他也不怕冷了,一手将身上披着的绒毛裘甩开,朝那吓得几乎跳起来的卫国旅帅紧逼几步,摸着腰间的鱼肠剑恶狠狠地骂将开了,虽然无人听得懂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言偃乘机捡着其中有用的话翻译:“这位虎贲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