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入宋起无日不战。来回千里,兵卒们早已疲惫不堪,否则前日在济水东岸便能将敌军全歼!暂且在洙水畔扎营。明日再行开拔,就让季氏和费人自相残杀一阵罢!”
然而休息一会的打算落空了。赵无恤刚在营帐内闭上疲倦的眼睛,外面却又响起了那个绵长而浑厚的声音。
“小司寇可在里面?”
不速之客又来了。赵无恤只能重新睁开眼睛。
是孔丘。
……
“我见洙水畔甲胄丢弃了不少,上游还有尸体飘来,有季氏的,有国人的,也有费邑旗号的。原来小司寇还勾结了公山氏,难怪会一路放任郈邑被围、放任中都陷落,还在济水摆出诱敌深入的把戏。”孔丘进来后,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帘门的阳光,赵无恤记得前日他听闻这个消息时不敢置信,晃了两晃差点坐倒在地。
这位老人的性格太坚韧了,他这一生失败次数太多,早已习惯了无果而终,哪怕这场堕四都行动已经板上钉钉地失败,也没有让他垮掉。
他的口水差点喷到了赵无恤的脸上:“小司寇是宁愿与公山不狃共叛鲁国,也不愿与卿大夫们化干戈为玉帛么?”
碍于与子贡的那个约定,也出于某种目的,赵无恤行军途中还带着孔丘师徒,现在他却有点后悔了,却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烦人的夫子。
他答道:“夫子说笑了,公山不狃是季氏家臣,进攻曲阜,就意味着背叛季氏、背叛公室,是大逆不道的叛臣。我只是在济水之畔,在我的领邑边上击退了不告而侵的三卿而已,对国君还是忠诚的,怎能混为一谈?”
孔丘目光猜忌:“那小司寇不向国君通报便离开领地,进军到洙、泗西岸,以窥国都,又是何意?”
赵无恤这会有些精神了,他看着孔子,眼睛透亮:“事急从权,季氏驭下无能,乃至于家臣叛乱,波及到了国君和曲阜民众。夫子说得对,鲁国不能有大乱,所以总得有人站出来平息事端,三桓自身难保,是不用指望了,当此之时,起兵扶助公室者,舍我其谁?”
“你,要扶助公室?”孔丘依然持怀疑态度,他与赵无恤之间已无信任可言。
“然。”
孔子沉吟道:“公山不狃曾是阳虎之党,也是季氏的叛臣,但他这个人我曾交游过,不像阳虎那样欺凌百姓,所以颇得费邑人心,竟甘愿随他一起作乱。而且他向来敬重国君,此番起兵应该只是针对季氏……”
公山不狃只是一条讨厌主人的家犬,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