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疾病,恐不能胜任卿位和韩氏宗主之职,让韩起代替他当了韩氏的继承人。果然,韩宣子时韩氏大兴,韩赋七邑,皆成县也,各能出赋百乘,韩氏蔚然成为六强卿之一。”
“伯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董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月光下,赵伯鲁脸色发青:“我明白,父亲和董子是希望我主动让贤……”他抬起眼盯着赵无恤:“让给你!”
“伯兄是否有些不甘心,有些不情愿,觉得这本是属于你的东西。却被我生生夺走了?”
“我……”伯鲁说不出话来,纵然他生性淳朴。但无过而被剥夺了继承权,换了谁也不会高兴。
伯鲁是个好人不假。但赵无恤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更不想退让。且不说赵氏一贯有废嫡立贤的传统,赵宣子之立,赵景子之立,乃至赵鞅之立都是如此。在晋国六卿火并在即的时刻,还讲究嫡长子继承是取死之道。
未来的家主,当然是他这个兵强马壮者居之了!
不过,眼前的人还是可以规劝的,有他为佐的话。也在赵鞅和家臣面前展现自己的孝悌,同时让韩氏更合作点。
无恤语重心长地说道:“伯兄,世子之位,意味着的可不止是荣耀与权势,更多是责任与担当。晋国如今的形势你应当有所察觉,我赵氏与范、中行势如水火,知氏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战事一触即发。《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岂是不想走夜路,只是害怕露水多);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办事不能躬亲。百姓不会信任)。我就问一句,伯兄你若为宗主,有信心让赵氏避免又一次下宫之难?有信心在战争中带赵氏走向胜利么?”
“我……不能。”伯鲁张了张嘴。苦笑着说道:“我连一座万户县都没把握治理好,也不懂军事。家臣们也不支持我……”
无恤一点不与他客气,阴阴地说道:“那你还想争什么?争一个赵氏的末代家主。争一个死后被赵氏列祖列宗指着鼻子唾骂的覆家亡族罪人?让出权力的同时,也让出了责任,让出了危险。韩无忌都能明白的事情,你就不明白?”
“所以这是父亲给你的选择,这决定了伯兄你日后的地位,是百世后仍受敬仰祭祀的宗正、大夫,还是和仲兄、叔兄一样被赶到边邑,排斥在赵氏核心之外,全在你一念之间!”
赵伯鲁如同当头棒喝,心里那道坎一下子通透了,他沉默半响后,朝无恤举袂道:“董子说的没错,韩无忌有疾,我亦有三疾,一疾为无才,二疾为懦弱,三疾为不能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