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方才大概已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既然赵无恤不说,他们也无从得知具体细节。
郑龙抢在赵无恤离开前,将这样一个消息告诉了他:邯郸午的随员里,有范氏安插的刺客!
“就是那些以命相搏,希望血溅五尺的剑士?范氏上回在陶丘刺杀就以失败告终,这次还想故技重施?”赵无恤冷冷一笑,范氏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不过想想也是,我若是凑巧死了,鲁国就得立刻变天,维系赵氏与宋、曹联盟的纽带一旦断裂,就很难重新连上了。届时,赵氏在太行以东的优势将消失殆尽,敌对的诸卿便可以轻易将赵氏绝灭了……”
“我是赵氏此战胜负的关键,这一点,他们没有看错。”
郑龙问道:“那该如何处置,拘押起来么?”
赵无恤思索片刻后道:“不必,一切如常,只是要派人去将邯郸午再请回来,让他远离刺客,以免受到波及,对那边就说是我父亲邀他过来兄弟叙话。”
郑龙没有应诺,赵无恤知道,他还得进殿内请示过赵鞅。
他虽然权倾鲁国,但回到温县后,却永远是儿子,是小辈的身份,家臣们虽然开始偏向于他,但大事上,仍然是赵鞅说一不二,比如说这次。
赵鞅决心哪怕知氏递过来的橄榄枝有毒,也得捡起来。季嬴会许嫁,这一点赵卿已经板上钉钉,尽管赵无恤极力反对,但赵鞅做的,只是将知氏提出的三个月准备延长到半年。
赵氏需要在这六个月里,一边与知氏虚以委蛇,拖住他们,一边还得让局势彻底偏向己方!
赵无恤知道,若还想保护想保护的人,自己时间已不多了。
他对郑龙说道:“你进去以后,就说是我的建议。明日婚仪,让这些范氏刺客也参与,黑衣侍卫死死盯住他们,但要在仪式上故意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即便他们的目的不是刺杀我,也必须推他们一把,制造范、中行再度刺杀的口实!”
郑龙恍然:“君子的意思是……”
“眼睁睁地看着赵氏日复一日的强大,范、中行两家忍不下去了,他们比吾等还沉不住气……”
“既然两家嫌自己死的不够快,那就助他们一把,届时一口咬定这一条,加上叛国之罪,就算彼辈不动手,赵氏也要抢着先下手为强了!”
……
婚者,昏也,仪式将在黄昏时分举行,但准备工作,要从一大早就开始。
吉日这一天清晨,赵氏宗庙礼器已备,在寝室陈设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