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睡觉,已经从家事上升到国事了…… 昨日是夏歷的除夕夜,赵无恤为了打消那些流言蜚语,特意留在长信宫中过夜,今天一早,在乐灵子盛装打扮的当口,他便移驾长秋宫。 “君侯来的这么急,莫非是因为昨日遣来的那位‘西子’?”季嬴为赵无恤整理着装,一边促狭地开着玩笑。 “夫人见着她了?” “见着了。”季嬴回想昨日乍一见西子的情形,那少女的容颜体态,连她也惊艳到了。 “夫君就这么舍得将她交给妾,在这长秋宫里做区区奴婢女御?” 赵无恤不以为然:“她本是徐国遗民之后,归入徐国公女的宫里,不是很适合么?” “暴殄天物,妾这小小长秋宫,只怕关不住这只南国的金丝鹊。” 赵无恤反应过来了,笑道:“听夫人此言,好像是希望将她推给我似的。” “夫君现在是诸侯了,诸侯一娶九女,宫闱中应当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 赵无恤摆手道:“夫人是知道的,我素来不好色,希望后宫能清净一些,赵国虽然顺利建立了,但如今是大争之世,诸侯不进则退,朝堂上的事已经让我很劳心,哪有功夫再大建后宫,在女色上耗费宵旰之劳,这些事情,等往后再说罢。” 他感叹道:“我现在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夫差,不是楚国,甚至都不是这世间的旧礼残余,而是名为欲望的东西……女色这东西如狼似虎,能消磨英雄斗志,让人变得如醉如痴。我既不希望像有极好基础的夏桀、商纣一样败了家业,让女子白白担负牝鸡司晨的恶名;也不希望如齐桓公晚年一般,因欲望变得不理朝政,终于走向身死国裂的道路。” 赵无恤吐露的都是真心话,季嬴默默地听着,她颇有些心疼地给无恤揉着肩膀,说道:“但诸侯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君侯宫内,原本仅有灵子、妾身、姣三人而已,如今薇携子归来,操儿渐渐长大,她便不用再去鲁国照顾了,长乐宫里也应该有她一个位置……除此之外,还有宋国的大巫南子……” “咳。”赵无恤正在喝热茶,差点被呛到,他将此事一笔带过:“总之,此女是越国君臣费尽心机塞给我的,其心难测,让她在此收收心也好……” 季嬴叹了口气:“妾真是羡慕她。” “羡慕什么?”赵无恤扭头问道。 “羡慕她的美貌胜过了我,羡慕她如此年轻,才是二八年华……“ “她应该羡慕夫人,羡慕你不必远赴他乡,受国人爱戴,有一位爱你的夫君。” “而且很快就会凑齐一双儿女。”赵无恤靠着季嬴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舒适地闭上了眼,朝事繁重,只有在这长秋宫里,他才能卸下君侯的冠冕,做一个普通的丈夫,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