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喝道:“不可!此举万万不可!” …… “叶公,你是我的敌人么!?” 半个时辰后,刚从子西府邸里出来,白公胜就一手按着剑,转过身,对叶公沈诸梁怒目而视。 “岂敢,我希望能做白公之友。”叶公长叹一声,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白公的印象改变了不少,但依旧与他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为何阻扰变法!”白公胜肺都要气炸了,正是因为叶公那一声“万万不可”,本来他有把握说服子西在楚国推行的变法,就这么被扼杀到了襁褓里。 子西推说变法一事事关重大,要好好权衡权衡,但就白公胜看来,多半是无果而终了。 于是王孙胜的愤怒就转移到叶公头上了,气愤地指着他说道:“楚国疆域广阔,人才众多,可惜病弊太多,若能实行新法,必将复霸南方。沈诸梁,汝可知道,汝毁掉的,是楚国的国运!” 叶公也不相让:“在我看来,是白公要毁了楚国。” 白公大怒,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我一心为公,绝无半点私心!” 他突然间恍然大悟:“哈,我知道了,莫不是这变法中的几条,损害到了汝在方城之外的私利?” 叶公摇了摇头说道:“白公这几条变法,尤其是第六条,损害的不仅是我,还有白公自己,还有楚国所有县公、芈姓宗亲。如今朝堂上,除了令尹司马外,左尹、右尹、行人,几乎一半重臣都是出自王室,不是王子就是王孙,剩下的那些,大多数依旧是出芈姓分支。对楚国而言,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变法是国事,更是芈姓的家事……” “那又如何!树若是倒了,上面的枝叶还能独自存活?”白公胜从小不在楚国,对于那些县公和远方亲戚,毫无同情,只是将他们看做是趴在楚国身上的吸血虫,使得楚国这个庞然大物羸弱不堪,无法与赵抗衡,统统都应该弹走! “白公以年久失修的楼船来比喻楚国十分恰当,船上的木头俱朽,自然要更换,但更换少量尚可,若是大刀阔斧地置换,甚至将整艘船都劈了,非但这些被换下的木头会不高兴,恐怕船也会加速沉没。若是白公为求表现,强行变法,用严苛的手段来对付县公、宗亲,行事过于不留余地,必然积怨甚多,引发反弹,到时候非但变法不成,连楚国也会大乱,本来还能撑百年的国运,也将败坏殆尽……” 叶公比白公更加清楚,楚国旧族们抵制力量甚大,变法必然举步维艰,像白公这种搞法,只会得罪所有人,落得个悲惨下场。 末了,他又语重心长地劝诫道:“事缓则圆啊,白公,我并非反对变法,只是觉得变法之事殊为不易,应该慢慢来,在楚国,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一年半载就能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