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脚底滑腻腻的血浆走到石坊下,斗怀看着自己的亲信尽数被杀死在地,双目欲裂,但上下两排牙齿被麻绳紧紧勒住,说不出话来,这是为了防止他继续口不择言,乱骂一通。 看着不可一世的郧公也成了阶下囚,如此窝囊地被押解上来,郢都众人不由心中震撼,原来白公胜不但敢对郧公的随从下刀,连他本人也敢折辱啊,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心生怜悯,有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却兔死狐悲,思及自身…… 一阵鸣鼓后,喧哗停止,寂静慢慢地笼罩住整个西市广场,高坐上方的白公胜开始宣读郧公的罪过,一条条,一桩桩,细数下来,郧公已经从楚国的尊崇县公,变成了窃夺国家赋税,私藏逃犯罪人的卑劣小人。 最后白公宣布道:“有罪当罚,笞之!” “诺!”白公的左尹属吏领命,让人将郧公的上裳扒了。 当遮羞的衣裳被扒下后,万众瞩目之下,这位老县公早已不负当年之勇,他年事已高,发色灰白,没了宽大衣服的遮掩,身体显得大腹便便,老迈而臃肿不堪。 “原来堂堂县公,没了外面的缟缎,也如此丑陋……”不少楚国人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贵族没了冠冕堂皇后,与寻常百姓并无区别。 一声令下后,粗糙的荆条捏在武士手里,对准郧公的嵴背就抽打下去,打的不算重,比起郧公鞭挞领地百姓轻多了,打的也不算多,仅仅二十下就停止了,至多在郧公的背上留下一点血痕。 然而这短短时间里,对郧公的羞辱是难以计量的,对楚国那些抵抗新法的贵族之震撼也是难以估量的,每一次笞响,都是打在贵族们脸上的耳光。不少人已经不忍再看,打算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去,将这件事告知家中昆父兄弟,白公此人蛮不讲理,在他锋芒正盛时,不能与之公然敌对。 事情本该顺利结束,郧公声名扫地,被剥夺一切;楚国王室少了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刺头,收回了郧县;而白公胜也杀鸡儆猴,让江汉县公们不敢再违抗新法。 然而当被人扶起来要押下去时,方才受鞭打时双目血红,一言不发的郧公斗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居然挣脱了侍卫的手,回过头朝白公扑来! 白公面前护卫层层叠叠,他当然突破不了,而斗怀的目的也不在于此,他如同一头愤怒的犀牛,就这么一头撞在白公脚下的石墩上! “咚!”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斗怀这一撞用尽了全力,额头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开始翻白眼…… 剧变来的突然,周围楚国众人一片哗然,而白公愣了一愣,连忙让人去救治! 一群人围着斗怀,然而在伤医试图将麻绳从他嘴里取出来时,却被斗怀狠狠咬了一口!伤医的食指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