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死,就知道死,汝等可知道,比死更不容易的,是忍辱负重地活下来!? 一股无名火从子棘胸中升腾而起,他拍案而起,大声说道:“不愿做赵民的秦人,我此番都带来了,不过五千人,其余百万秦民,皆成了赵国的编户齐民。” “雍都和陇关都已被赵军占据,他们兵强马壮,汝等只怕过不了关隘,就要全军覆没。到时候,秦人的男儿战死陇东,西陲只剩下妇孺,西戎氐羌便可以趁虚而入,彼辈是比赵人更凶恶的敌人,他们会占据陇西,烧西陲宫和西畴,毁我宗庙,**汝等的妻女,将婴孩刺死在木矛上……自此以后,秦的名字,将在天地间消失,这便是汝等执意东进的唯一结果!” 如同一瓢冷水浇落,打碎了所有主战派的幻想。秦人们的头垂了下来,虽然他们不服,但国君说的对,现在东出,的确只有灭族亡社稷的下场…… “那该如何是好?我秦人就要困死在这荒芜的西陲之地么?”有人绝望地哭了出来,雍都的老公族过了两百年好日子,骤然回到西陲,在石头地上开垦放牧,真是吃尽了苦头。这西陲之地比不了后世,环境严苛,地形崎岖,既无舒适生活,也无前途可言。 见机会来了,子棘大声唿吁道:“二三子勿要绝望,我此番来西陲,便是要继承大庶长遗志,带着秦人闯出一条出路!” “什么出路?” 他指着西方日头渐渐落去的方向道:“既然东出是一条死路,那吾等不如向西!” …… “向西?” 秦人们面面相觑,在雍都呆久了,目光长期只注视着东方,以至于在他们的印象里,西陲再往西方,是一片荒芜和空白。 “西面被戎人和氐羌占据,比西陲陇西还要穷。”有人小声嘀咕道。 “不然,渭水北岸最肥美的草场,现在被绵诸戎所据,再往西,在西犬丘附近,则是?戎,那里的土地,不比西陲差,更有马匹牛羊可以夺取,有戎人可以作为奴隶。再往西,便是群羌之地,羌人四分五裂,更是不堪一击。吾等秦军虽然不能与赵军为敌,但攻伐戎羌,却是易如反掌!” “一百里戎山,也比不上泾渭一里好地。”秦人们依旧面带犹豫,征戎,秦穆公也做过,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但终究觉得没有油水,后来的秦君们便丧失了西进的兴趣。 “这一次不同。” 子棘让人展开赵无恤送他的那幅地图,过去,秦人的了解不过是西羌,但地图上,西羌之西,还延伸出去了千里万里距离,一个个秦人以前从未听说过的邦国星罗棋布地坐落在上面,将他们连起来,便是一条若隐若现的路。 这条路,便是玉石之路,也是后来的丝绸之路,一直通向河西和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