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不清的小小姨娘一般见识,抬抬眼皮子就接受了她那虚应的赔礼,然后自去做事了。她如此爽利,倒反而把宛琴气得够呛,偏又没处发火,只能在儿子面前抱怨。谢涵之那边吃了药,歪头睡着了,谢映芬赶来看弟弟,嫌生母吵闹,又直接把宛琴怼了出去。宛琴只能灰溜溜地离了儿女们的地方,回到自个儿的小耳房里发呆。
这都是后话。
在宛琴告退后,谢慕林还问了文氏一个问题:“琴姨娘不是跟着爹爹在山东任上待过几年吗?应该用过火炕吧?怎么我瞧她好象很多常识都不太清楚似的?”
文氏叹道:“也是因缘巧合,前任的开州知府太太听说出身富贵,又是南边人,睡不惯大炕,就在府衙后衙加建了火墙。因此,老爷在开州那三年,后院冬天就没为取暖犯过愁,琴姨娘没有睡过炕也就不出奇了。不过,老爷若是宿在前衙,又或是巡视各处夜里住驿站、民居什么的,肯定是要睡炕的。”
简而言之,就是谢璞有经验,但宛琴没有,遇事也就想当然了。
谢慕林啧啧两声:“可惜,这北平的官邸是没有火墙的,只有火炕,琴姨娘也只能重新适应了。”
闲话少提。算完了账,文氏处理了一些家务事,便带着谢慕林去了后头的长辈院。母女俩先是去见了宋氏与谢梅珺。宋氏母女俩都睡得挺不错的,早起精精神神、胃口大开地吃了一顿北平风味的早饭,还把院子里侍候的粗使婆子叫进屋来聊了一小会儿天。据说那两个婆子也都是昌平人士,只是或嫁到北平城,或随儿女搬进北平城来罢了。宋氏问起自己老家的情况,她们也能答得上几句,令宋氏母女颇为惊喜。
文氏与谢慕林过去了,宋氏与她们聊了两句,便让她们去见谢老太太:“我这里聊得正高兴呢,你们在此,倒叫两位老姐姐不自在了。你们且去,我这里没什么好担心的,万事还有梅珺在呢。”谢梅珺在旁笑着点头。
文氏于是便恭敬地行礼,告退出来,谢慕林本想再去瞧瞧杨沅,却被母亲拉着进了南边的半个小院。
谢老太太这时候已经起来了,也吃过了早饭,正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抱着个手炉生闷气呢。见了文氏与谢慕林来,她也没有好脸,讽刺地说:“哟,三品官太太不是一向最知书达礼的么?怎的如今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忘了?晨昏晨昏,这会子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吧?!你这会子才来请安,是哪一家的规矩呀?!”
文氏欲言又止。她本来是想让婆婆们多睡一会儿,才故意来晚了的,没想到却被误会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