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关前,经过两场恶战,军中已是一片惨淡景象。
除了抬伤员的士兵、巡逻的士兵在营中穿来梭去之外,其余众人都在各自的帐中歇息。
主帐里,一众将领神情冷肃。
众人都不知道这位五殿下用的是什么样的打法。他不同意派兵直捣赫兰关,非要长途跋涉绕过行军几十里将此处绕过,攻打阙州。
在一众将领的极力要求下,他最终才点头答允派遣一万人去攻赫兰关。但其余将领事后才知道,他只给那一万人备了三天的粮草。
好像他事先知道此战必败。
而事实上,此战也确实惨败。那一万人,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往阙州去的大军则遭了伏击,同样惨白。
将领们自然不忿,其中泰半觉得这是兵力不足所致,请命再度派兵赫兰关,亓官修却无论如何都不再答应了。
便有人怒道:“那殿下总该给我等一个合理的解释!臣带兵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用兵的,恕臣直言,殿下这等‘兵法’,瞧着跟胡乱玩闹一样!”
“你住口!”亓官修身边的副将一喝,坐于案前的亓官修抬手示意他噤声。
他抬眸睃了眼面前满是不忿的将领:“孙将军不服我,无妨。但宋老将军的命令,孙将军应该也是知道的。”
“说什么不祥之兆去不得?那军令我倒是知道,但只怕宋老将军也是年事高了,糊涂了吧!”姓孙的将领怄气怄得面色涨红,“带兵打仗凭的是兵法谋略,惧于神鬼之说算得什么本事!”
“咳……”亓官修面色微白地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此事不必再争,我说不行便不行。”
“呵,五殿下!”孙将军上前了一步,“给臣十万人,臣保准把赫兰关攻下来!您若怕死,便趁早回京去吧!”
“你……咳咳咳咳!”亓官修刚一开口,却被一阵猛咳挡住了话,旁边的副将看不下去,挥手让旁人都退下,待得亓官修缓过气来,才道:“殿下不必和他们多争,打个胜仗堵他们的嘴便是了!”
亓官修“嗯”了一声,抿了口茶复缓了缓气,副将又道:“九殿下一早传了话来,说已扎营了,随时能见您。您看是不是先见见九殿下?”
亓官修放下茶盏点了头:“去请九弟来一趟吧。”
待得副将离去,亓官修倚在靠背上,望着帐顶怔然良久。
他没办法跟那些将领解释自己在赫兰关下看到的情景,那太诡异了,只要说了,必会动摇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