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包铁木撞断了崇文的臂骨和几条肋骨,崇文扭身扑倒,铁链哗哗作响,终于死死拽住了炮车。
这门船艏大发熕装填的不是霰弹,而是4斤炮子,在**强大的动能下冲口而出,直扑大鱼。一片红光应声而灭,那大鱼猛的向上冲出潮头,露出小半个鱼身。这家伙太大了,遮住了海矶,遮住了月亮,遮住了大片星光,水手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大鱼又缓缓落在海里,激起滔天巨浪。
恐怖的龙吟渐渐平息了,水墙缓缓后退,终于消失在大海深处,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炮耗尽了崇文所有的精力和体力,他扭身倒在船艏甲板,全身剧痛。良久,他才挣扎着抬起头,星空下的海波平缓,如同温柔的少妇唱着歌儿轻抚婴儿。生之欢乐让他心中畅快无法形容,他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全身无处不痛,却又怎么也忍不住。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他上身扶起来,让他靠在炮车上,是总兵顺。老水手半蹲下看着崇文,黑暗中目光里带着一抹疯狂,他颤声说道:“摩伽罗鱼王,那是摩伽罗鱼王!大官人,你打伤了东海鱼王一只眼!”
刘关站在总兵顺身后,恨恨骂道:“直娘贼,给他那丑相好出气来了么,来杀我就是,毁掉人家的酒算什么好汉。”原来甲板上的酒桶早被波峰不知道卷到哪里。
旭日东升,和煦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海面,宁静安详。一条海船孤零零停泊在破败的码头,水手们正敲敲打打,修补破损的船只,炊烟袅袅,食物的香味儿向四周飘散。
渔村中的大火已经熄灭,到处是黑炭冒着青烟,整个渔村不剩下几座完整建筑了,那座二层酒楼居然还奇迹般的伫立着,在空旷的废墟中十分显眼。海贼们正在清理战场,这股海贼不是一般的破衣烂衫,面有菜色。而是一个个鸳鸯胖袄,脚下铁网靴,面上虽然须发蓬乱,却一个个兴高采烈,没有寻常海贼的阴郁凶戾,也没有寻常海贼身上那股海腥加腐臭的味道。
这些家伙把烧焦的尸体一具具拖出来,扔在挖好的大坑里,连同碎木烂瓦和不知道什么破烂。至于会不会有遗落的海珠金银什么的,被一起推到大坑里埋了,没有人关心,海贼们感兴趣的是酒,是粮食和女人。
海潮退下,露出一片洁白的沙滩,一群一群青蟹在沙滩上四处乱爬,潮水冲上海滩的海虾在蹦蹦跳跳,小龟缓慢的爬向海岸线,牡蛎却牢牢钉在礁石上一动不动,对海水的家园不感兴趣。
海滩中央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那个是青年男子,他不像其他海贼身著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