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狠狠一划。
裴珩的佩剑,自然是好剑。就算是不能削铁如泥,却也锋利无比。
剑划破了动脉,韩佩齐的血冒出来很远。
他低头,将怀里的女人抱紧。然后就没有再动过。
两个人的血将一片黄土地全部染成了褐色。
冬日的西北很冷,午时的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却有融融的暖意。
那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衣裳都已经被血水染的变了色。
不知过了多久,裴珩开口:“好好洗漱收殓起来。既然他不想回祖坟了,就带回盛京吧。找个好地方埋了,叫他们的儿子亲自操持。”
韩家根也在盛京,就算是不想回祖坟,回乡总是可以的。
韩复十多岁了,他其实懂很多事。
得知爹娘都死了,哭过之后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裴珩叫他跟着回盛京,他就亲自给爹娘扶灵回了盛京。
他不是不恨,只是知道爹娘费尽苦心不许他报仇是为什么,所以这恨意也只能压住。
韩佩齐小时候在那样的环境长大,却意外的将自己的儿子教导的很好,很正直。
所以韩复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爹这样……除非能夺了皇位,否则必死无疑。
十二月初六这一天,裴珩回了盛京。
多数官员迎接。
皇宫里,宁芝见了裴珩就扑过去了:“夫君!”
裴珩笑了笑,他如今对夫君这个称呼十分感触。
“没瘦,好好吃饭了?”裴珩抱着宁芝。
他一直担心芝芝因为宁十的事难过,见她精神还好,也安心了不少。
“你担心我啊,我没事。”宁芝笑了笑:“宁十是我害的,可事到如今。我就算是再难过,也晚了。”
这件事,势必一辈子都要叫她愧疚,可是……人都那样了,愧疚又有什么用呢?
“你那时候还小。”裴珩摸她的头。
宁芝没说话,她想不是小。毕竟她有个不一样的灵魂。
那时候一来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二来是还不知道塔族奴隶的苦楚。三来……就是对这里的归属感还是弱了点。
不管是哪一个,都将一个好姑娘害了一辈子。
“我如今,越来越理解贺秋云了。她那些年,也吃了太多苦。”宁芝轻声。
“贺秋叶也死了。自尽的。”裴珩轻轻摇头,这姐妹俩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