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缺经营横海军数十年,怎么可能半点反击手段有无。
如今看着凄惨,只不过是这位老帅,不想鱼死网破罢了。
不过这位小皇帝实在太过心急了些,藩镇问题自从大周开国便一直存在,如果真有这般容易便能解决,是轮不到他的。
横海军这边且不去说,昭武军的杨议恐怕此时已经忧心忡忡,说不得已经在准备屠了段家之后,直接造反了。
“节帅是何意思?牵扯到了朝廷,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段缺拉着谢然的手不放,含泪道:
“子彬本事,老夫自来深知,这半月以来,老夫思来想去,能救我一家的,只有子彬了,还请子彬指条生路。”
谢然心中念头急转,小皇帝此番谋划成不成他并不知道,可即便成了,东南也免不了一场大乱。
而且以其如此急躁行事来看,能成的机会恐怕很小很小。
“自己当初还未入道之时,一条计谋害了数万人,如今入道之后常常为此心扰,如果能避免东南这一场大乱,说来也算是我的功德,虽说功过并不能相抵,不过我只求我自家心安,何必去计较那般多。”
心中思虑过后,一条计策,立马在谢然心中浮现。
“节帅不必如此,此事说来,根本之上还是因为皇帝出尔反尔,不肯承认二公子继承节度使之位,再加上节帅身体不适,军中受人挑拨,便有了其他想法,此事其实易尔,只要二公子成功当上节度使,一切算计便将烟消云散。”
段缺愣了一愣,继而大喜。
“我就知道子彬有办法。”
谢然微微一笑,凑到段缺耳边。
“我们只需……待得人到……如此二公子继承节度使之位,不过手到擒来。”
听着谢然的计策,段缺激动地连连点头。
却说朱兴宗将谢然送到节度使府后,便告辞离去。
行至半路,突然看到一身上有些邋遢的高大老道人大步而行,身后有一群小孩子,看老道人邋遢还用石子去扔。
那老道人须发皆白,面容却红润有光泽,面对小孩子们的石子扔打,丝毫不以为意。
口中哼着道歌。
“黄粱有一梦,一梦三黄粱……浮屠转瞬空……己不自救,求神何用……”
朱兴宗听着老道士的道歌,忍不住跟在其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可是不论朱兴宗如何追赶,距离老道士偏偏却是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