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救朕,救朕!”
光绪被几个小太监架着,拼命挣扎。
一个剑眉朗目的年轻人望着光绪,眼中闪着说不清楚的光芒。他只有六品顶戴,如不是护送皇帝,这种地方,是绝对进不来的。
“老佛爷要见皇上,谁敢微词?”李莲英看上去就像个胜利者。不是像,就是胜利者,这场权力的斗争,慈禧再次完胜。
年轻人知道李莲英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因为此时偌大的一个仁寿殿,竟只有他一个人。
正常的,混乱行将终结,所有人都要自保,然后再择良木而栖。这就是烙印,一个中国几千年来官宦仕子身上不能算是卑劣的烙印。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良禽择木而栖
光绪挣扎了几下,安静了。脸色苍白,瘦弱的身体以微小的幅度颤抖着。他的表情,仿若大梦初醒一般
只是,这个梦是噩梦,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甚至午夜梦回都一身冷汗的噩梦。
醒了。该醒了。
年轻人望着光绪被十几个太监架走,李莲英傲慢的背影就像一粒沙,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远。
他抬头,望着午后的骄阳。脚下,是一地灿烂的阳光。
知了在树叶里叫,一池湖水中,一座凉亭看起来很有意境。
“军门,为何留于此地?”一个留着三缕长须、穿着书生长衫的男子问。
袁世凯坐在亭边,手肘放在扶栏上,一言不发。
“军门?”男子又问。他叫张一麟,年不过三十,是袁世凯最为器重的幕僚。
“仲仁”袁世凯轻轻转头,“那我应该在哪?”
张一麟愣了,随即问:“太后不是给您懿旨了么?”
袁世凯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转过头继续望着湖水。
张一麟站在亭子里,眼神轻轻波动起来。
正午没有风,燥热的空气很干燥,金灿灿的阳光落在湖面上,有些晃眼。
良久,袁世凯轻声道:“有人说,我的命好。”
“那个江湖术士?”张一麟皱眉,“那个姓胡的,军门不可轻信。”
“信?我可以信谁?”袁世凯望着他,“仲仁,关键时候,还是得信自己。”
张一麟不语,似是明白了袁世凯这句话别有深意。
袁世凯笑了,“一代兴亡观气数,这个朝廷气数未尽,我也只有在这儿看看湖水,听听知了叫。”
张一麟道:“军门果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