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第一个士兵反应过来了,哗啦,十几名防军士兵颤抖着举起枪。
“你们在爪子!”一个瘦巴巴的兵大叫,软绵绵的成都土话让他的声音更加尖利。
“老三,你毛啥子?吓得老子跳。”一个兵慌忙的捅枪管子,火药洒了一地。
“他,他是巡抚赵大人!”老三接触到了赵千的目光,即使在夜色之中,那也像狼在捕食前的洞悉。“大人,大人吉祥”老三说着一点都不标准的普通话,颤巍巍的打千儿。
清兵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咋办。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穿着慑人军装的男人正望着他们,而城下,是密密麻麻的举着枪的士兵!
“你们一个月多少饷银?”赵千低头,点燃了支烟。
目光的威压消失了,这些个穿着破烂号坎的兵几乎是同一时间松了口气,老三直起身,鼓起勇气回答:“说是一两,半年就拿了五钱碎银子,婆娘娃娃都在屋头挨饿,每天喝稀饭,一锅水,没几颗米”
“哦?”赵千抬眼,卷烟的火星在指间发着光。
“老三!”一个号坎稍微整洁一点的兵开骂了,“不要张起嘴巴乱说哈!上头说了,军饷紧张,你晓得个锤子!”
这个兵看样子是这个棚的棚长,带着十几个兵在巡城的。
老三被他骂了,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就算夜晚视线不好,也能感觉到老三的脸涨得通红。
“巡抚大人,我们”棚长想解释,却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你是个底层军官。”赵千看着他,指着老三,“他半年拿了五钱银子,你拿了多少?”
“我”棚长闪烁其词。
“我要听实话,如果骗我的话”赵千下巴朝城下伸了伸,“他们立刻就会开枪。”
棚长回头望了一眼,城下,那乌蓝乌蓝的枪管排成数排,让他后颈都麻了。
“说!”赵千眉毛一挑。
“不,不到二两。”棚长直接吓出了实话。
“锤子!”赵千突然大吼。
咣当,几个清兵老旧的燧发枪掉在了地上。
“还当个锤子的兵!”赵千狠狠把半支烟砸在了地面,镶嵌着两排金扣子的马靴将其踩灭。“现在在城下的那些兵,你们知道他们一个月多少饷?”
清兵们摇头。
“十两,雪花纹银,少了一个子儿,老子把头给你们!”赵千盯着他们。
清兵们呆了,十两,一个月!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