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延平王而言,却绝没有所谓的“万一”,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不顾一切去打南京。
“崇明者实为肢体,如江阴者不过只为躯干,我北伐大军自当直插宛若心脏之南京,届时沿江诸城自可不攻自破!”
轻声念叨着延平王的决定,张煌言不禁苦笑一声,若非他军半数皆为老弱,且江阴城高墙固,要不然恐怕……
“哎……”
凝视着滔滔江水的张煌言发出这声长叹时,身后却传来一阵话语。
“大人所忧者,可是江阴之城不下而过?”
初听身后的官话声,张煌言还以为是某位同僚,可转过身时,身后的话声,只让他不由一愣,只见一个身高六尺汉子,恭立在他的身后,再观其头上的分长短发,显然是曾剃过头的归义之士。
“你是何人?又岂知本官之忧?”
眼前这位便是五年后于杭州城下慷慨赴死“坐而受刃”的张煌言,看着其身上的赤色官服,望着那汉式的发髻,刚刚凭着对许远达的救命之恩,让他和黑子两人架着小艇送上这艘江船的朱明忠连行礼道。
“回禀张大人,在下朱明忠,字成仁,南直隶嘉定人氏,现在为军中一医官。……”
如果说在这个时代,对于朱明忠有什么好处的话,恐怕就是一个个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使得他可以完美的掩饰自己的身份,这也是他选择嘉定的原因,三屠之下,有多少原住民得已幸免?
只要自己一口咬死自己是师父于于嘉定的血泊中拾得,谁又能反驳自己?至于父母——对不起了,希望你们二老莫怪。
“成仁……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念着“成仁”二字的出处,张煌言默默点头之余,人却是走了神。
瞧着张煌言似有些走神,朱明忠心下一急,这可和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啊,原本准备了满腔游说之词的他,先是轻哼一声,而后又说道。
“大人所忧者,可是江阴清军守将坚守城池,多方引诱而不出城应战?”
相比这个时代的人们,后世普及的地图,使得朱明忠心深江阴恰好在南京与江口之间,在后世特定的年代里,江阴、镇江亦被称之为“南京的咽喉”,自然可见其重要性。
先前从那些兵士口中,朱明忠已经知道了张煌言同郑成功的分歧,在试图一鼓作气拿下江阴城的想法,因清军守将决心坚守城池失利之后,与郑成功主张绕城而过不同,张煌言主张重兵夺城,甚至曾一度顶撞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