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了。
“从明从贼又从清……”
这么长叹一声之后,金之俊看着那夕阳长叹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金某人一生苦心经营,到临了,却仍然是大节不存,如此,将来又有何颜面对后人啊!”
这般一声长叹之后,金之俊才沉声说道。
“往日里,只是寻思着这改朝换代,虽说受以皇恩,可,可……五行自有定数,如此,降顺到也情有可愿,可降清……”
摇头苦叹着,金之俊自然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说什么提到“十不从”的一番苦心,纵是百般借口,也不是他当汉奸的借口。
“用达,你说为师,又有何颜面对江南父老?”
座师的这声长叹让程四远心叹一声,然后才说道,
“老师,您是有大功于大明的!”
金之俊确实有大功于大明,当初若不是他提议福建派兵进攻台湾,忠义军水师又岂能在基隆全歼清军,从而导致福建清军主力丧尽,再也无法对万年造成威胁,如此才有了后来朝廷可以安心居于福建,而无须顾忌其它。
除此之外,这两年他不知将多少情报传至江北,他不仅是江北的眼线,同样也是江北的传声筒,这两年,正是借着像金之俊这样的降清汉官之口,江北对满清朝廷施加着各种影响。
他们有过,同样也有功。所以功过相抵之下,是不会再追究他责任的。只是,在天下人皆知何为汉奸的时候,他们又岂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功,焉能掩其过?”
回头看着面前的学生,金之俊长叹道。
“这一点,你比为师强,为师等人,枉读了一生圣贤文章啊……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金某人枉读一生文章啊……”
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金之俊的神情显得有些低落,自从与江北暗通之后,他想过很多,曾经的自我麻醉,最终还是变成了笑话。
无论改朝换代也好,亦或是五行之说也罢,都不曾是圣人之言,圣人教他的是取义成仁,这才是圣人所教,至于其它,不过只是不屑之徒假托之辞罢了。
老师的感叹,让程四远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老师在想什么,也许他是番然醒悟,但是这种番然醒悟却也有着现实的利益,毕竟,一但大明光复京师之后,像他这样的从明从顺又从清的人,即便是有功于明,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