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湖南长沙的王夫之并不知道,他的一封信在中都掀起了什么样的波澜,尽管是给陛下的私信,但是对于身为皇帝的朱明忠而言,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仍然还是选择了把这封信公开于内阁。
“不管何姓、何人为天子,都必须从三个方面来限制他们的权力……”
宁云婷的温婉的话声在房间里回响着,尽管她的话声音不大,但是这些话语仍然似一道惊雷般,震得众人无不是瞠目结舌,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一为公爵禄,天子不应有私授……天子不应该县爵禄以贸天下之归……爵赏者,人君驭下之柄,而非但以驭下也。即以正位而凝命也……人苟一于大伦之际有私爱而任私恩,则自天子以至于庶人,鲜不违道而开败国亡家之隙。治天下者要以天下之禄位公天下之贤者,要以公天下为心,扶进人才于君子之途为道……”
作为首辅的顾炎武在听到王夫之于于文中所说的时候,他的眼帘微垂,他与王夫之也曾有过交集,而且关系极深,在很多观点上,两人都是一至的,但是现在,这些话却是他不敢说的。
人总需要向现实妥协,作为大明的首辅,他知道这些言语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身为人臣,他必须要维持大明的秩序,维持大明的体统,至于其它,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至少现在,他不会去考虑这一切,也许将来,等到致仕之后,他会发表类似的文章以及观点,但是现在,他不能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历代天子分封宗室、卿禄世袭,此为国之弊……唐宗室之英,相者、将者、牧方州守望郡者,臻臻并起,而耻以纵裤自居……如此大公行而私恩亦遂……天子私授爵赏,财后患无穷……汉封宗室,晋封同姓,结果是七国谋反,八王作乱……至我皇明,皇帝独揽大权,私授爵赏、官职,造成政治腐败不堪收拾,终致国破家亡……”
“陛下!”
不等宁云婷继续说下去,杜立德便立即大声说道。
“此为妄议!请陛下下旨,治其“大不敬”!”
“臣附议!”
大不敬!
罪无可赦!
只要中旨一出,王夫之就会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甚至这个大不敬还是一个笼统的罪名,只要涉及到皇家,汲及到宗室,皆可制以“大不敬”,而且如何理解,那是下旨者自行理解,大明的司法系统只能选择服从。
这是大明司法体系中最大的漏洞,也是皇帝最大的权力,一言定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