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军官,那脸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朝前看了一眼,然后淡然的说道。
“放闸吧。”
从始至终,军官都没有看李得亮一眼。
他很累!
这半个月,他已经送了九个战友回家,这是最后一个,一个驼架最多可以装十二个骨灰盒。送九个战友回家的经历,对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每一次,都要面对战友们泪流满面的家人。
他受不了。
在第一次送战友回家之后,他甚至坐在河边大吼了一声,他宁可上前线,那怕被地雷炸成碎片,也不想再送战友的骨灰回家了。
这种滋味太难受。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为什么陛下坚持要让本部军官送阵亡官兵的骨灰回家,只有如此,才知道,这一盒盒骨灰从来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个家庭,骨灰盒中装着的是父母的儿子、女人的妻子、孩子们的父亲。只有如此,才知道,战争的残酷,才知道在指挥战斗时,必须慎之又慎,而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誉,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每一个弟兄的死去,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
送完这一个,就可以回去了……
军官长叹口气,离开了收费站后,他和下属继续前行,一个小时后,已经离开官道的他们来到了一个市集,在镇口的桥头处,还有一群孩子在那里玩耍。孩子们看到有官兵过来时,便停止嘻闹,其中的几个孩子甚至满怀期待看着马背上的人,期待着看到自己的父亲或者兄长。
“小伍,是不是你哥回来了,你哥不是骑大马的吗?”
“他那马又不能骑回家,那是官军的马。”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的时候,骑马来到桥头处的军官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和下属互相整理仪容,甚至还取出布巾,从水袋里倒水洗了下脸,如此收拾干净之后,才牵着马往镇子里走去。
这两个官军的举指,引起了张坤礼的注意,作为秀才的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两个官军来这里肯定是有事要办。他们刚一过桥,他便迎了过去。
“在下张坤礼,是张集本地的秀才,不知长官来此有何贵干?”
“请问,张一鸣张老爷住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张老爷啊……”
一听是找张一鸣,张秀才的客气便敛去两分,那张家在镇上也就是一般的殷实人家罢了,也就是老大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