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心坎里头,要是没了大清国,自然没有人发他们粮饷,没有有人去养育他们的妻儿,他们的子孙兵后代也不可能这边一出生,那边就有落地银和口粮。
“各位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眼见大家伙似乎被自己给劝住了,海那不禁松了口气,恰在这时,他看到人群中的严松年,想着往日里他对大清国的忠心,就笑着对他喊道。
“严爷,您老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被点到名的严松年,先是一愣,随后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那张老脸却没有了往日子的得意,那张因为饥饿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所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绝望,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严松年抿抿嘴,然后又张张嘴,冲着海那长揖道,
“我说,海爷,您老就别的嚷嚷了,都到这份上了,您老还忽悠个啥啊,大家伙给大清国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啥都没落着,现在国都要亡了,咱们啥都不图,就图个家里人的安生,您这么忽悠着大家伙去送死,还有良心嘛……”
好嘛!
严松年这么一说,众人才想明白,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大清国自己个都快没了,他们即便是守在这里,那也是跟着送死的货啊!什么粮饷、什么将来,都是扯淡,即使是他们都死在这,大清国也不见得能逃得过今天!
“姓海,你小子,也忒他么坏了!”
“就是,这小子,忽悠着咱爷们送死哪!”
“弄死他……”
“开城门……”
“不开,就弄死他……”
群情激奋中,挤在城门洞里的旗兵哄的围了上去,不等城门的护兵反应过来,短刃、刺刀就朝着他们的身上招呼了起来。
倒在血泊中的海那,挣扎着身体,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严松爷会那么说,当城门被打开,亮光映在他的身上时,感受着踩在身上的脚步,看着冲出城门的一个个身影,他的呼吸慢慢消失了。
“都统大人,兵、兵都逃了……”
都统衙门里,听着下属的急报声,坐在厅中的塔思哈,只是随口应了声。
“知道了……”
然后他就抬头看着空荡荡的议事厅,往常这里会聚集数十位、参领、佐领、晓骑校等军中官佐,而现在,不过只有区区十几人。
军心乱了!
兵在逃、官也在逃啊!
哎……
一声长叹后,塔思哈的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