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叔公是老秦家同宗同族的一位长辈, 是秦老头堂弟, 年幼时有幸做了一家医馆的学徒,后来打仗了医馆倒了, 机缘巧合之下又随来救人的军人一起跑过几个地方,帮着军医处理一些简单的伤病。
直到三四十岁了老大不小才回来, 回来时父母早已离世,兄弟们也都分了家。
他光棍一条不愿接受上面的安排, 乡亲们给介绍也不要, 就一人划了块宅基地, 起了小木屋住着, 没事就替乡亲们看看病, 也不怎么收钱,全靠乡亲们自觉, 没钱就提把青菜弄几颗鸡蛋白面什么的,有啥弄啥。
正因为如此,在大槐村还挺有威望的, 乡亲们都尊重他, 生产队里对他也挺照顾, 不用干活, 就占了个小诊所的名头, 给乡亲看病也有粮食拿。
陈秋花第一时间就是想到这个了不起的隔房小叔子, 黑白面脚程快,没多大会儿就将人请来了。
秦于礼的屋子不大不小,估摸着有二十平左右, 里头床啊柜子占了一半地方,最里面的床上躺着小小的一只的团子。
她面色潮红,嘴巴有些干,秦于礼坐在床前不时笨手笨脚轻轻给崽子喂点水。
秦于礼心想,中午那顿揍得还是不够狠,得再去补下。
团子眉头紧蹙,嘴巴偶尔张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又没啥声音发出来,三叔公过来瞧了一眼,又给把了脉,说:“这是魇着了。”
陈秋花着急道:“那咱能叫醒囡囡?”
三叔公摇头,“不能就这么叫醒,小心惊魂,孩子还小,白天受到惊吓恐吓,心神正不稳的时候,不能贸然去叫醒她。”
三叔公捋了捋胡须,看向秦于礼说:“三小子,这是你闺女,你跟她亲近些,等我们这些人出去了,你就坐边上,拍着闺女的背脊,慢慢拍轻轻拍,跟她说会儿话,不出半个小时就会醒来。”
“嫂子,你喊个小子跟我去取药草回来放陶罐里熬,熬半个小时就能喝,等孩子醒来就喂着她喝,以后不能再拿话刺激孩子,娃娃年龄小,还不知事,容易伤着。”
陈秋花先是应声: “他叔公你说的咱都记住了,放心,囡囡是咱们心头宝谁要是敢吓唬她,老娘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放完话,陈秋花咬牙切齿,“这事儿都赖老王家那个死婆娘,好好的没事欺负咱囡囡一个三岁孩子,还拿那缺德的话刺咱们囡囡,太可恨了!回头我见一回打一回,这婆娘……”
“行了别说了,赶紧去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