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哭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月的用度居然会这么多。本来她认为有老太太在,如果花销太多还可以推到老太太身上,不成想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她了,就算理会她,老太太的用度不计算在总帐上,让她怎么混得过去?衣服与首饰她是知道花费了多少银钱的,她想过如果贵祺追问,她交了出来也就是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刁难红衣的人居然会用掉了成千两银子!这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红衣示意了绸儿又上前回话:“回老爷一件事,奴婢的爹爹托奴婢向老爷请示一件事,香姨娘房里每日只吃新鲜的牛羊肉,羊要四个月内的,牛不得过一年,青菜类全部只要菜心……”绸儿又说了很多在贵祺听来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后,续道:“这样的厨房材料十天半个月的还倒罢了,时日长久无处可买怎么可好?是否从外省购买一些过来呢?”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而且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先是孩子们,后是布儿,她不能再不闻不问的随香姨娘闹了,一定要给香姨娘一个警告了。
贵祺只觉得两眼发黑,两耳鸣叫: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样的材料做出来的饭菜啊?皇帝也不曾如此啊!这是要折寿的!如果、如果被御史们知道了参上一本,他怎么分说?!他的前途恐怕要就此葬送了!幸亏发现的早,他咬着牙对香姨娘道:“你入府后小产,夫人因怜你你是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你就越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夫人这十日间不在府里,府里银钱不多,想必是布儿送了大厨里用的材料与你,你不满意提了自己的要求,布儿才说你要把自己当做娘娘养吧?我看布儿这话说得还是差了,应该说娘娘也没有你这般会享受!我们候府是养不了你这样的人儿的!我看你还是趁早去了吧!”
贵祺还想再说,红衣却拦住了贵祺,平稳的语声一丝急燥火气也没有:“至于我们离府十日里没有知会香姨娘出来主事儿,这件事儿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老爷刚才也说这府里事多人杂的,我就不免有顾不到想不着的地方。可是香姨娘不同于其它的姨娘,是以妻礼迎娶的,现下身子又是需要将养的时候,为了不使香姨娘受了委屈,我今儿禀与老爷:让香姨娘自己打理喜福院吧。老爷如果同意,为了维持喜福院的开销用度,我想把几个铺子归到香姨娘名下,老爷您看?”
贵祺呆呆得看着红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红衣又问他同意吗,他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红衣就道:“既然老爷同意了,那等老爷好了再商定是哪几家铺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