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青枝淡然答道。
“你若是个女子,必是倾国倾城。”
陆世康这话听着又是一本正经,话语不疾也不慢,青枝猜不透他是否看出了什么。
“可惜我是男子,做不到倾国倾城了。”她淡然回道。
“是啊,可惜,你是男子。”陆世康道。“确是做不到倾国倾城了。”
这......可是在取笑自己?
青枝心下恼怒,但却只能不动声色说道:“和你可有干系?”
“并无干系。”他淡然回道。
青枝觉得,今日自己遇上了一个最难琢磨的人。
一个说话听不出真实想法的人,是最恐怖的。
有些人讽刺人面带讥屑,一眼便知。有些人同情一个人面含慈悲,亦是一眼便知。有些人识破他人的真实身份,亦是有迹可寻。
但从他这儿,你却听不出他是在讥讽你,还是在同情你,还是已经猜出了你的真实身份。
两人说话间,钱六已经写好了方子。
方子上写的是:
紫荆皮、丹皮、五加皮、郁金、乌药、川芎、延胡索各三十克,官桂、木香。乳香(去油)。羊躅跟着踯(去油)。
芜活各一克白酒一斤。
将前十二味洗净,切碎,置容器中.加入白酒,密封,隔水煮约一小时,候冷,过滤去渣,即成。
口服。不拘时,随量服之,勿醉。
他将方子交给小厮,并细细吩咐熬煮时须注意之处。
小厮接好方子,小心放在桌上的陶罐里。
两人拿来的药箱里有两天的跌打损伤的药剂用量,钱六打开箱子,将备用药拿出,让小厮先煎熬这些,待不够用时再去孔家药房拿药。
青枝和钱六走在回来路上的时候,青枝问钱六:“你觉得陆世康这人如何?”
“他啊,当真是美貌公子。”
“谁让你说他长相了。”
“那说什么?”钱六诧异。
“你不觉得他有些无礼吗?”
“无礼?我没觉得啊,我听着他每一句话都可客气了。”
青枝无言。
钱六当时只知低头写方子,哪里有听她和陆世康的那些谈话。
从他说话的语音来看,还真是如钱六说的......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