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巡逻的。
而空间缩小到这个帐篷里时,能听到的唯有自己呼吸声,和他的呼吸声。
她侧过身子,让自己面对着帐篷的油布,闭上眼睛。
心里想着,这大约是自己自认识他以来两人之间最疏远的时刻了。
一时之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正胡思乱想时,就听到北边的帐篷里有低低的交谈声传来。
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道:“铁三,你给家里写信了么?”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没有。等仗打完再写。”他应该就是那位铁三了,声音听着清亮一些。
刚才那低哑的声音说道:“那万一仗打完了再也写不成了呢?”
这时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第三个声音回道:“打仗之前可别说胡话。”
那低哑的声音又道:“这可说不准儿。我已经写了封信给我家里了,就算写的是最后一封,我也要写。”
这时刚才那人截然不同的声音又道:“你看,你句句都是不吉利的话。”
那低哑的声音又道:“就算我说的句句吉利,谁又能保证我们一定平安无事呢?既然现在能活一天算一天,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还能给家人写信的日子?”
刚才他问的那个叫铁三的声音又响起:“我不是不想写信,是不敢写,怕写的就是最后一封信了。”
再也没有人说话,却是传来了一声叹息声,也不知道叹息是哪个发出来的。
听到他们谈话,青枝不觉有些不知何味,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地体验兵营生活。
当一个人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真正体验到即将上场的战士们的心慌不安。
而她也发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这帐篷的隔音效果当真是太差了。
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里的蜡烛渐渐熄了,她也不知道陆世康睡着了没有,于是起身。
今夜有月亮,所以帐篷里面尚可看到一点轮廓,她穿了鞋子后走到他床前处,见他仍闭着双目,于是将他搭在床沿处的手的手腕捏在手里。
这一次他或许是睡着了,反正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她仔细感知着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仍是很虚弱。
看样子今夜要醒个几次,多给他把上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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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对于周静来说,是个内心动荡的夜晚。
父亲的头七已过,今天一早她便率兵出发前往太子萧所在的黎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