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锁,他就像是一只瘦猴儿,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露出骇人的肋骨,就好像下一秒这薄薄的皮就要保不住这肋骨一样。
他们终于在饿死之前到了下一座城。
城前依然拍着长长的对,但这不是施粥,而是招工。
赵三孬大喜过望,他是庄稼人,有一把力气,只要东家肯招他,他就能带着妻儿活下去。
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人家只招年轻的女孩子。
“爹,娘,你们把我卖了吧。”
月英摇晃着身子跪下哭道。
“我的儿,你不晓得那是什么。”
二凤坐在地上双手拍打这土地哭道。
“给人家当丫头,我不怕苦,要是,要是不卖我,哥哥和妹妹都活不成了。”月英继续说道,“卖了我,我能活,哥哥和妹妹也能活,等以后你们来赎我回家,我等你们。”
十二三岁的月英不晓得只着年轻女孩子的意思,但是赵三孬与二凤却是明白的。
赵三孬低头蹲在地上,许久,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二凤,就这么的吧,能活着就中。”
到了傍晚,赵三孬带着女儿去排队,却看见自己前面的人正是高财主,身边站着的是他在城里念过书的女儿。
高财主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熟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三孬也只好尴尬笑笑,低下头不说话。
在这里,谁能指责谁呢。
排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天黑,赵三孬一抬头,看到了城内飞出的孔明灯,原来今天是中秋节啊。
本该团圆的日子,自己却将大女儿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