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说完这话之后,很久郭氏都没有言语。
郭氏看着面前那匣子,最后长叹一声:“我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切起因不在他身上。最可恨还是那个对清姑那样的女人。”
郭氏眼泪终于掉下来:“可是我不恨他,我又去恨谁?若只是清姑的事情,我们家也不至于散了。”
“可是……清姑的情况已经那样了,我好不容易劝住了当家的别去报仇。反倒还是送了性命。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就让他去了——”
郭氏低头看儿子:“我没了丈夫就不说了。我毕竟不是孩子,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可是石头呢?他长大了,连自己阿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
付拾一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没话可说。
她不是郭氏,所能想到的那些痛苦,可能不及郭氏感受到的痛苦千分之一。
付拾一只能拍了拍她的胳膊:“可也总不能这么仇恨着过一辈子。这些钱,就当是赔偿。”
“还有清姑的死,王府那头也会有赔款——”
郭氏哭的更厉害:“可是那是他们兄妹两个的买命钱啊!我如何能花得下去?”
付拾一想想也是。
付拾一迟疑片刻:“那就给孩子买个宅子,只当是他爹和姑姑给的。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
郭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
付拾一只能将孩子接过来抱着,哄着,让郭氏哭个够。
只是她心里也因此皱成一团,说不出的难过: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死人一了百了,可活人一辈子都会承受这样的痛苦。轻易走不出来。
可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
再多的苦难,再多的伤心,总归还是会随着时间消逝而过去。
付拾一看着石头睡着了也皱着眉头不舒服的样子,轻轻叹一口气:是不是真的看多了这些,自己就有些麻木了?
祭奠过兄妹二人,一行人径直回了长安城,赶在了长安城城门关闭之前回去。
付拾一去问了清风观的慧光道长,才知道道观最近已是没有空房间了。
付拾一想了想,就暂且收留母子二人,直到后日道观里腾出空屋。
郭氏只觉得不好意思。
刘大郎却道:“看在孩子面上,也不能让他受委屈。”
付拾一笑道:“正好你和燕娘一个屋,她也能帮你看看孩子。我看你也没什么经验——”
郭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