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哭成这样,也是可见其伤心至极。
但是最终孟老婆子还是狠狠心,推了自己儿子一把:“你去,找人来写休书——”
孟益昌僵持着不肯动。
付拾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们就不觉得,还有别的事情,应该先解决吗?”
李长博也颔首:“譬如那孩子如何处置——”
这下,孟家三口人,都静默了。
那小妇人颤了几颤,忽咬牙开了口:“既然是我生了他,那我就该陪着他。我将孩子领回来。”
付拾一惊讶看一眼小妇人。
李长博却淡淡的看她,轻描淡写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如何养活他?”
孟益昌也是焦灼道:“是啊,你一个妇人,如何养得活那孩子?你现在还在月子里,你听话,别闹了。佩娘,你别折腾你自己了。”
说完这话,就伸出手来,将佩娘往屋里拉。
佩娘却倔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哑着嗓子哭道:“你叫我别闹,可是我哪里闹了?事到如今,大郎,我们还怎么在一处?就算等我出了月子,我一样也要走。倒不如现在走了,眼不见为净。至于孩子,我就是讨饭,总也有办法——”
“大郎,当初我被养父母差点打死卖去平康坊,是你将我买回来,按说,我不该和你成婚,只配给做个丫鬟罢了。”
“你不嫌弃我,与我成了婚,更对我极好,我心中感激不尽——”
佩娘呜咽出声,“可是我不能叫你再这样下去了。第一个孩子是那样,她死了,我直到现在都还梦见她回来找我索命。我知道你也没忘。这一次……又是这样。我真熬不住了。”
付拾一瞧他们哭成这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其实,你们若真是感情好,也不是非要继续生。不管是收养,还是想别的法子,都行。”
孟益昌却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句:“可我不能叫我们孟家断了香火——”
孟老婆子这个时候似也是下定了决心:“不然找个典妻,生下儿子就让她走!”
她说这话时候,咬牙切齿的,显然是经历了内心无数斗争。
孟老婆子这个办法,也算是个法子。
付拾一虽然内心不能接受典妻这种事情,但是……这不是她的生活,更不是她的时代,她不喜欢的不接受的,只能约束己身。
最后付拾一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然后她悄悄看一眼李长博,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