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约寒从里头推开了窗户。
推开窗户那一瞬,金娘的目光就落在了验尸台上。
虽然用白单子盖着,但是人形的轮廓还是十分明显的。金娘一眼看过去,甚至能从体型分辨出自己是不是自己丈夫。
徐双鱼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尸体头部的白单子,露出了他的脸来。
吴志珏此时闭着眼,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没有一丝丝的鲜活气息。
金娘浑身僵硬,紧紧的盯着吴志珏的侧脸,一动不动,眼泪却一滴滴的往下砸。
付拾一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劝慰:“想哭就哭出声吧。哭一哭,心里会好受许多。”
这么一句话,瞬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下一秒,金娘就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那种像是要撕裂声带的哀嚎声,让听见的人,也情不自禁的觉得有些难受。
付拾一一下一下的拍着金娘的肩膀,却不知怎么宽慰她。
好在金娘哭了一阵子之后,自己大概也将情绪发泄出去了一部分,总算振作起来。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嘶哑着嗓子开口请求:“伤在哪里了?”
钟约寒就将脾脏端过来给她看。
付拾一在旁边轻声解释:“你看伤口就知道,撕裂开的伤口,边缘不齐整。如果是割伤的,就会整整齐齐。”
金娘盯着脾脏看了很久,眼泪又开始掉。到了最后,她开口了,问的却不是脾脏的事情,而是一句:“那大郎疼不疼?”
付拾一摇摇头:“应该是不疼的。如果很疼,他当时就会去看大夫,不是吗?他和王裕安一直谈笑风生,倒下去之前也没提过任何不舒服或者难受的话,就说明他应当是不难受的。”
这句话多多少少也让金娘感觉到了宽慰,金娘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金娘低声问了一句话:“那盆子里的血,就是他的吗?”
付拾一点点头:“是。”
金娘也就不说话了,只是低低的跟付拾一道谢,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这不是付拾一夸张,而是真的深一脚浅一脚。
金娘浑身好似没有了力气,更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走路的姿势是僵硬的。
付拾一见多了这种情况:在极度的情绪之下,人其实真的会忘了怎么走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完全凭借本能。且事后根本回想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所以付拾一也只能扶着她,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