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子,移动着脚踝摸索了一阵,找到了自己的棉绣鞋,扶着床杆站起了身,一阵晕眩之后,透过窗子望见铺满了皑皑白雪的大地,原来是落雪了。
这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算算日子,同去年比来,略迟了些。
房里的火盆已经散发不出什么温热了,只剩下一小块木炭欲熄未熄,有点冷。
亦蓉一步步地挪到房门边,将留了一道缝隙的门给推开一大半,望着楼下喊奶娘,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异常沙哑,喉咙里有痰。
下面却很快有了动静,先是槅门里头亮起了烛火,而后槅门被推开,一道披着衣裳的人影走了出来,穿过花厅,直走到楼梯口,正是奶娘闻声爬了起来。
奶娘见亦蓉只穿着中衣扶在门上,声音都变了,察觉到不对,忙跑上来,用灯盏照着,看她的脸色,见她满脸通红,喘着气儿。
“姑娘,你莫不是白天那会儿着凉了?”
亦蓉此时脑袋昏沉,抬起眼来,只觉得奶娘在她跟前晃悠,又听见说“白天”和“着凉”两个字眼,想要张嘴说句话,却发觉嗓子疼,口也干舌也燥,只好点了下头。
“我的姑娘,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回床上躺着,奴婢这就去前院通知老爷,给你请大夫。”
奶娘说着,将亦蓉扶到了床上,全身上下裹得一丝儿不漏,亦蓉嫌太热了,奶娘说发发热好得快,只得罢了。
因楼上这一动静,下面的两个小丫鬟也被吵醒了,唯独两个婆子还在呼呼大睡。莺儿和雁儿听说自家小姐病了,忙披着衣裳上楼来照顾。
奶娘又将两个婆子叫醒了,吩咐了几句,才放心地出了桃花阁,拎着灯盏去了前院。
此时还是前半夜,奶娘路过书房的时候,发现书房还亮着,白文筠的身影正倒映在格子墙上。
奶娘本想去前院通知老爷,可看看这里距离前院有一段路,于是想着舍远求近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又怕扰了大少爷,正踌躇不定,却闻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大少爷的小跟班梧觞揉着眼睛出来了,先望见白蒙蒙的雪花往下飘,惊叹了一回,最后才注意到雪地里站着个提着灯盏的人影,正是奶娘,于是问道:“林奶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小姐有事吩咐你么?”
奶娘已在雪地里站了片刻,冻得手指发疼,忙说:“是小姐她着了凉,身子似乎不太舒服,我想着去前院通知老爷,给请个大夫瞧瞧,你也知道,小姐的身子从小儿就弱,万一得了风寒,可了不得。”
梧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