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扒手、杀手、骗子、赏金猎人,只要不影响保护费也不带来麻烦,黑街兄弟会对自己人接私活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泰尔斯所在的第六屋也曾经为几个铜币接过当街起哄的活计。 但在巍巍王都的高墙内,泰尔斯从来没见过这一行的极致——那些纯粹为钱出卖暴力的人,只在吟游诗和谣传里出现的专职雇佣兵。 据说,他们一般只会在远离王法的荒野偏乡,局势不稳的边境之地,或者烽火正酣的战乱国度里奔波冒险,寻找雇主,把剑锋指向那些无冤无仇的对象,再从有权有势的人手里拿走带血的酬劳。 而在民风彪悍,尚武豪迈的龙霄城,雇佣兵就更少了:在几乎所有壮年男人都服过兵役,以杀敌和搏斗为荣的地方,连七旬老头也能把大斧凶猛地挥上十个回合,又有谁会愿意假手他者,依赖陌生人的武器? 作为政治中心的永星城不需要雇佣兵,自服其劳的龙霄城也不需要雇佣兵。 可是在这里…… 泰尔斯盯着这些人身上长短齐备,远近皆宜,与职业或征召士兵那种追求单一功能的兵种们截然不同的装备。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寒风呼啸下的危险荒漠,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几个篝火堆,看着视野之外未知的黑暗,看着营地外围盘成一圈跪地休憩的骆驼队,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女战士解下佩剑,拍打着身上的沙子,似有期待地望着他。 泰尔斯回过神来,礼貌地看向对方:“所以什么?” “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男孩,而作为礼貌和回应……” 路易莎微笑如故。 “哦,真抱歉!” “我是——” 泰尔斯这才反应过来,他急急地撑地,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到眼前一黑,手臂一软。 “哇哦哇哦,悠着点儿,”快绳眼疾手快地接住就要倒下的泰尔斯,把他轻轻放下,大惊小怪地道: “你还没法站起来。你被发现的时候,正脸朝下倒在路中间,一半的身子都埋进了黄沙,看上去就像块不起眼的砂岩,要不是迪恩眼尖,一个队伍的双峰骆驼——整整二十三匹,每匹八九百磅——差点就要从你身上踩过去了!” “放松,小子,”那个使锤子的壮年战士撩了撩自己的胡须,“你脱险了,而我们有一整晚听你自我介绍。” 泰尔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路易莎:“我是……我的名字……” 王子不由得一愣。 他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对陌生人做过自我介绍了,事实上,无论是乞儿岁月还是王子时光,他都不需要自我介绍:在前者,没人在乎他的名字,在后者,无人不晓他的名字。 看着其他几人好奇的目光,以及他们陌生而疏离的眼神,泰尔斯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