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半宿雾,六点雾气朦胧里,许家宗祠已经准备好祭祀,拜礼,家宴。早上是祭司和拜礼,中午是家宴。
起来的时候正遇父亲与族里众人说话,仍旧儒雅随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依旧是赫轩酒楼的老板,依旧被众星捧月。
众人拜过祖先,又读了帖子,落座听戏,歌舞升平,看来一切如旧,许家宗祠此时热闹非凡,整个许家村的人,七大姑八大姨看戏听戏,偶有几个小毛孩跑进来拿点果子,又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左手一只桃右手一个红苹果。
许家荣换了衣裳,新中式褂子,看起来十分威严,再加上他不胖不瘦的体格,倒是多了几分中年的朗逸出来,如此主持家宴,今天他的脸上十分有光,看来昨晚跟他表衷心的人不少,他融资也不少,达成所愿所以心情大好,反观大伯许家勇一幅看戏不屑的表情,想来是被许家荣攻城略地,失去了不少得力干将,空有一腔热忱,奈何嘴上不会表达,吃了沟通表达的亏,如今正怄气呢。
二两半的酒盅,一口一杯,辛辣入肚,酒气入肠,百转千结。
许家勇虽然也有实业,但也限制于实业,他不像许家荣那般能说会道,公司也有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点,他出钱投资,所以笼络人心和侃侃而谈方面不及许家荣,竞选家主的时候就吃了这个亏,今儿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心里自然不痛快。
许家荣过来和大家敬酒的时候,许家勇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是不和,而且还要继续坐实不合,甚至不耻。
许君父亲许家笙只是看戏,让他喝酒他就喝酒,让他留守他就留守,他煽风点火看热闹,最后达成自己演戏的目的就可以,其他的他不慎在乎,本来就对许家没什么期望的许家笙,对于许家荣所谓有福同享更是不敢苟同,在许家来说,这是不可能成立的等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大难临头肯定各自飞。
“二哥别喝闷酒,还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发财的嘛,听说这位许小公子可是有公司的,不如一起合作?”
“让您见笑了,我和我爸都没钱。”
这桌的人都是不待见许家荣的,他自觉无趣,也就转投奉承他的地方了,趋利避害万古如一。
又喝了二两,许家笙拿着酒杯带着许君来到三爷爷面前,三爷爷依旧抽着烟听着戏,手指敲着桌子,似听非听。
“三爷爷,上次清明来宗祠里还种着杏花树的,怎么不见踪影了?”
“杏花微雨时意境温润但不大气,家荣不喜欢,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