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说:“我是舍不得马英杰,可这小子机灵,能干也实在,是棵好苗子,既然书记也有这个意思,等马英杰休完婚假,让他下县里锻炼、锻炼,书记,您看呢?”
“好苗子,我们就要培养。这事,市长拿主意,我还有事,先走了。”孟成林站了起来,往门外走。无论他想与不想,愿意不愿意,罗天运肯定不会再把马英杰留在身边,对于一个肯为他如此牺牲的马英杰,罗天运不会亏待他的。这样的顺手人情,孟成林现在不送,何时送呢?他已经听说过,新来的朱天佑书记和罗天运的老爷子有渊源。
在官场,人人都在寻找这样的渊源。官大的需要把渊源沿袭下去,官小的扒心扒肝地找着各种渊源,什么红二代,官二代,校友、乡党、牌友甚至是票友,只要扯得上关系的,在官场总会被人攀上。
孟成林是从基层爬起来的官员,他比罗天运更懂得官场中的这种渊源意味着什么。省长郝鑫波的失利,更多的是郝鑫波缺乏如朱天佑这般渊源。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到了他这个级别官员,哪人都信唯心的理论。对他来说,除了低姿态地在罗天运面前送送人情外,就是希望,罗天运不会太记恨于他。
罗天运见孟成林站了起来,赶紧也起身去送孟成林。在门外,他还替孟成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直把他送到了走道口。对于罗天运的这个表现,孟成林满意极了。
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身处这个场中的人,没谁天生与谁结着深仇大恨,都是权力造就了彼此的矛盾,当这个权力不再成为不可调和的矛盾时,这一对针锋相对的猛虎,终于都有了彼此妥协的这一刻了。这种妥协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彼此让一步,这个台阶就属于他们共同可以下的路了。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点共识还是容易搭起来的。
孟成林一走,罗天运就给马英杰打电话,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发现他原来一直在等理由,等召回马英杰的理由。
唉,他还是放不开那个丫头。他还是舍不得她。他还是想念她。
马英杰接到罗天运的电话时,正和栾小雪坐在栾小雪的嫂子家,那是一间租来的房子,才十几个平米,两张床挤在一起,中间用木板隔出来做了一个小厨房,厕所在一楼的过道里搭成的,仅仅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厕所里没水,没灯,没窗户,黑洞洞一片。当栾小雪想上厕所里,马英杰极不放心地守在门外,用手机的亮光照着她,眼睛却背对着门外,不看栾小雪。
栾小雪想让马英杰别这样,她自己会照顾自己,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