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主虽然抠,但农忙的时候也是很舍得出钱的,所以时常能给出十八文或二十文的工钱。 在老周家没种姜,也没有去县城卖菜蔬前,白地主是老周家很重要的一个收入来源。 每年给白地主打短工起码能挣一千钱,这是最少的时候。 基本上他们娘亲的药钱就是从这儿来的。 所以满宝下意识的觉得长工是比短工更赚钱的,因为他们经常有活儿干呀。 三个长工却忧伤的看着满宝,道:“满小姐开玩笑了。” 长工的工钱不是按天来算,是按月呀。 他们每个月的工钱是三百文,包吃包住。 像农忙的时候,吃的是庄子里统一做的,过了农忙的时期,白家会给他们一些粗粮,要吃多少自己做。 所以吃得少的,能够自己省下一些粮食,吃得多的,可以自己拿自己的工钱去买。 满宝数了数,却道:“三百文也不少了,你们怎么会娶不上媳妇?” 长工们更忧伤了,都低下头啃馒头,不想跟满宝说话。 满宝却很想了解他们,老爹昨天晚上教满宝,要想人干好活儿,就得给人吃饱饭,让她不要苛待了给他们干活儿的长工。 而今天早上他们要出门时,刘奶奶也特意把他们三个叫住,让他们到地里后要认真,最后收拢人心,不能什么都指望白庄头。 满宝觉得她不用收拢哥哥们和村里青壮的心,白庄头似乎也很听他们的话,对他们也很好,尤其是对善宝。 善宝说东,白庄头一定不会说西。 所以她上下看了一圈,就蹲在了三个长工的面前。 她觉得她需要和他们谈一谈人生。 要被谈人生的三人:…… 三个长工被缠得没办法,便也没啥不能说的,反正现在是中午休息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 主要是他们对满宝的年龄表示怀疑,他们说了她能听懂吗? 不错,三人并不觉得他们的穷困不好说出口,长工穷苦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只是觉得对满宝说了也是对瞎子点灯,没意思。 “我上个月的月钱还剩五十文,过年前发一个月的工钱,还有一个红包,应该有三百五十文左右,我打算去集上买些肉,再和老爷买些米面,也过个好年,这钱就花完了。” “我上个月受寒了,光吃药就去了八十文,又耽误了十来天没下地,工钱只有一半,我还想存着钱买件好点的衣裳呢。” “我的钱都买酒和下酒菜了。” 三人一起看向满宝,“所以满小姐,你看我们一文钱也没有,这能娶媳妇吗?” 满宝都惊呆了,“你们花钱好大呀,我大哥一年到头花的钱都没有一百文,这还是因为去县城要交入城费,偶尔要在县城买几个包子吃,或是给我们买糖果点心才花去许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