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后一代的事上想通了,在满宝的事上他还是没想通。
但他又怕周银失信,在地下不能安宁,他将来也不好去见周银,所以想让满宝匀出一个孩子来姓夏,这样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钱氏看着他问,“那你的意思?”
“还是选个家里弱一些的吧,”老周头道:“咱也好提这事。”
白家地位摆在那里,老周头不太有底气。
钱氏也不是很有底气,不过她没直接下定论,而是道:“明日问过满宝再说吧。”
死人重要,但活人也重要,她总觉得白家会对满宝很好,有些不太舍得。
再选,谁知道那个人家能不能这么好呢?
老周头也不再说话,躺下睡觉,只是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稳,他梦见了周银,不是成年后衣锦还乡的周银,也不是浑身是血的周银,而是十三四岁,因为饥饿满脸苍白的周银。
他勒了勒裤腰带,站在大门前和他道:“大哥,咱得守信,我说了把粮食带回来就回去给老爷当差,那就得回去,我答应了入赘,那就得把夏家的香火传下去,你说会让满宝的孩子姓夏的……”
说着,说着,周银身上开始出现血迹,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当年抬回来的模样,身上全是血和刀痕,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同样一身是血的看着老周头。
老周头蹬了一下腿,一下就惊醒过来了。
他呼呼的呼气,爬起来一看,天已经亮了,睡在里侧的钱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觉着一定是昨天喝酒喝多了,这才做了这样的梦。
但老周头是很迷信的一个人,哪怕心里在安慰自己,他爬起来后还是到天尊老爷的画像前拜了拜,默默在心里表白,他不会忘的。
屋外,老周家的大人们都起了,大家正在收拾昨天的残局,哪怕昨天已经大体收拾过了,今天也有不少事要做。
要把收好的碗筷清洗出来,还回各家去,还有桌椅板凳也要还回去,剩下的菜昨天能分的大体都分了,但也还剩下一些,也要整理……
钱氏此时正坐在满宝的房间里,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和她说话。
钱氏很久没给满宝梳过头了,她给她换个发型,从她的盒子里挑了两朵珠花插上,笑道:“我们家满宝真的长大了。”
满宝笑,回头看母亲,“娘,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来找她了。
钱氏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