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簿坐在床前泡着脚一动不动,宋太太摸了摸水温,觉得可以了,于是将他的脚拎出来擦干放在一旁,正要去擦另一只脚,结果他脚一抬又给放进了木盆里。
宋太太不高兴了,将手中擦脚的帕子丢进他怀里,“不想起来你就一直泡着吧。”
宋主簿回神,感受了一下水温,不在意的将脚胡乱一抹就放到床上,示意宋太太把洗脚水倒了,他问道:“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宋太太哼了一声,端了洗脚水出去随手一泼,将盆丢在了外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到屋里就把宋主簿推到床里,自己躺在了外侧,被子轻轻一拉就不理人了。
宋主簿也不理她,只是幽幽地一叹,显得很忧伤。
宋太太:“你有什么话就说,总是叹气,把我叹得都心烦气躁起来了。”
宋主簿,“和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懂。”
“那你就不要在我跟前叹气,有本事睡你的书房去。”
宋主簿懒得动弹,而且他也想找人说话,但他心里这些话和谁说都不合适,最后他还是对着妻子开口了。
罢了,她懂不懂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她听了不会外传啊。
宋主簿就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反正就将自己的纠结之处都告诉了她,“……本来我觉得他是没毛的后生,办事不牢靠。”
“你看这二十年来了多少个县令?哪一个县令的左右手不是我宋家人?”宋主簿道:“路县令够厉害了吧?但在我那位伯父面前不还是得认输吗?”
宋太太是不懂这些事,但对宋主簿说过的话却记得很牢固,问道:“以前路县令还在的时候你不是说伯父现在都快是没牙齿的老虎了,路县令只一招就让他屈服了吗?”
宋主簿:“……你别胡说,我啥时候说过这话?我说的是俩人势均力敌,最后各退一步了。”
宋太太坚持,“两年多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行了,行了,你还听不听了?”
宋太太不耐烦的道:“你说吧。”
宋老爷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道:“可看最近白县令的动作,我总觉得伯父要糟,不对,是我宋家要糟。”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叹气道:“县衙账上的钱不多了,这几天因为绑匪案,哪方面的支出都在增大,我一天给白县令递两次公文,他都视而不见,显然一点儿也不怕没钱。”
宋太太好奇了,“没钱底下的人还能愿意给白大人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