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望看着窗外不远处,户外泡池热气腾腾,不禁有些感慨,一瞬间安暖就已经长大了,自己和她讲诗词都要委婉措辞以免尴尬,例如她本来想说楚王和巫女在这里巫山云雨,硬生生地换成了“一段佳话”。
她也好久没有和安暖讲讲诗词了,这姑娘越长大模样儿是越像她,但是脾性爱好却完全不一样,柳月望所钟爱的诗词,安暖却没有研究和喜好的兴趣,充其量只是比同龄人能多背几首,耳濡目染之下勉强沾了点柳月望溢出的文学气质罢了。
柳月望想到这里,便有了谈兴,接着和安暖讲道:“牛希济的这首词收录在《花间集》里,鄂本,陆本,吴钞本,汤评本,张本,四库本等等诸多版本都有些字词的细微不同,我小时候读到这首词的时候感到奇怪,香霭这个词是怎么回事?”
“香霭这个词是怎么回事?”安暖重复着柳月望的问题,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首词上,她有点拿不准刘长安的意思,他难道敢如此嚣张地暗示他曾经和柳教授有过一段佳话?
应该不至于。
也说不准,安暖双手抱在胸前皱眉,当着她的面,有时候刘长安怕她开始作,往往会选择妥协。
可是隔着这么远,她又没有办法哼哼唧唧,娇嗔痴缠的可爱模样去降服他,他未免会不把她放在眼里。
“对啊,这个霭不就是云气,雾气吗?怎么会香呢……自己去翻了翻资料,找到了一句:歌声缓过青楼月,香霭潜来紫陌风。顿时就明白了,这里的霭并不是自然界的云雾,对应前文的金炉珠帐,这里的香霭指的是熏香,我们的祖宗先辈生活中总是在追求情调啊……”柳月望指了指房间,“现在酒店里的香氛,也代表着酒店的品味和格调。”
安暖静静地看着文学品味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但是和男朋友格调很投契的柳教授,你不就是后悔订了这个酒店,硬生生地找出些优点来安慰自己,即便酒店一脚踩下去地毯冒灰,可还是有品味有格调的?
“有趣的是,我找的这句诗,出处是唐袁不约。我那时候还小,就很天真地想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唐袁不约……再仔细找找,才发现是唐代,袁不约。”柳月望回忆着自己天真少女的时代,为自己曾经的天真和那份娇憨的可爱而微笑,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比只会在刘长安面前装可爱的安暖,要真实可爱的多。
“这有什么有趣的?”安暖撅了撅嘴,完全无法理会柳月望觉得有趣的地方,“说到名字,你没有发现吗,刘长安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就是我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