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高时低,根本听不出是从哪个方位来,渐渐地,这堵夹壁墙边上,起了一道淡淡的白雾,一如那个晚上,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很快,刘裕就看不清十步之外的情况了,他抱元守一,闭上了眼睛,用他那野兽一般的本能,开始听风辩形,不管是谁,不管从哪个方向袭击自己,他一定会迅速地作出反应。
笑声渐渐地停住了:“刘裕,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已经舍不得慕容兰了,听到她给苻坚欺负了,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甚至想去杀了苻坚,是不是?”
刘裕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这装神弄鬼的小人,连真面目都不肯现,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的。”
缥缈的怪声淡淡地出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内心。刘裕,慕容兰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女子,这次她要离开长安,是因为对你伤心了,刚才你初见她时,她有多高兴,有多离不开你,你看不出来吗?”
刘裕控制不住自己去回忆刚才初见慕容兰时的样子,确实,她第一眼见到自己时,那眼神,那动作,甚至恨不得直接扑进自己的怀中,是自己从未在慕容兰身上看到过的,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那是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我会保护她,但那不是爱,只是,只是出于同伴之间的互相帮助,你莫要胡言乱语。”
怪声冷笑两声,换了个方位出现,继续道:“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同伴之情,只会有男女之爱。刘裕,就是因为你一意孤行,要为苻坚做事,去请什么王神仙,才会离开长安,你把一个弱女子丢在这里,让苻坚这个色中饿鬼得了手,这些,都是你的责任!”
刘裕本能地想要辩驳,但是却说不出话,这件事他刚才甚至因为愤怒和惊奇而没多想,但给这人一提醒,却发现,还真的是这么回事。若不是自己要离开长安,慕容兰怎么会受这种伤害?
怪声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响起:“你既不能保护慕容兰,也不能帮她报仇。甚至不能带她走,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刘裕,你太不了解女人,男人不能忍受精神上的侮辱,女人同样不能释怀肉体上的屈辱,是你,是你这个冷血绝情的男人,真正地伤害了慕容兰,苻坚伤的是她的身体,而你伤的是她的心,慕容兰对你的心,已经表现无遗,而你却成天说什么同伴之谊,兄弟之情,难道你不知道,这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吗?”
刘裕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我有婚约,我有一个等着我的未婚妻子,我和慕容兰不可以有超越朋友的感情存在,那样伤人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