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嬷嬷是内务府赐下来的嬷嬷,办事老到,人也稳重能干,牛氏非常信任她,因此当年才会派她去大同给次子守家,提防金环这个忽然得宠的妾室,是时,也是希望卢嬷嬷能把秦安的女儿含珠照顾好,不让她因为没了生母,只能由妾室养大,便养得小家子气。
卢嬷嬷去了大同后,在小冯氏嫁进秦家之前,一直都将秦安一家打理得很好,金环没出夭蛾子,含珠也养得不错,秦安没再犯糊涂,无论是公事还是家事,都井井有条,有规有矩的,与当年何氏当家时的奢侈排场完全不一样,但又不失侯门公子的体面。
小冯氏嫁进去后,做了当家奶奶,卢嬷嬷也一直用心辅佐她,主仆俩配合默契,越没有金环什么事了。后者只能老老实实做个妾,顶多就是对六姑娘秦含珠多关心一些,显得情份不同。但秦含珠本来就是记在她名下的,这也是为了长大以后说亲方便,宁可叫她顶着庶女的名头,也不让她回归出妇女的身份,受她生母何氏的“”名声影响。因此,小冯氏以嫡母的名义将秦含珠收到膝下抚养,反而显得慈爱大度,金环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说了就没理。
以卢嬷嬷的能力,没理由小冯氏怀孕三个月,她都还无所察觉。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牛氏问了,那婆子便道:“卢嬷嬷才进腊月就病了,小的回来的时候,她总算有了些起色,能下床走动,但面色还是难看得紧,还犯了腰疼。她说这是老病犯了,结果差点儿耽误了五奶奶身边的差事,她心里愧疚得很,要小的替她给夫人赔罪呢。还说等她病好了,就亲自回京来给您磕头请罪。”
牛氏听完,已经消了气:“她不必如此,生病的人自然该好好歇着,我不会无缘无故责备她的。”其实是心里为即将添孙而欢喜,便也顾不上生什么人的气了。
一旁的秦含真比她稍微细心一些:“卢嬷嬷得的是什么病?怎的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给京里报个信?请了哪位大夫来医治?吃的药不好吗?”
婆子道:“据说,起初也说不准卢嬷嬷得的是什么病,上吐下泄的,头一次请来的大夫说她是水土不服。可卢嬷嬷在大同住了好几年,从前没事,怎么可能到这会子才水土不服?五奶奶觉得那大夫是庸医,就把人打了,也没吃他开的药,另请了大同城里有名气的大夫来。这第二位大夫还算有些本事,开的药方管了两天用,卢嬷嬷的病情好转了,可没两日又再犯。这回那位大夫再来开方,吃的药就不管用了。大夫自行辞了去,五奶奶怎么说,他都不肯再来。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