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完,还朝地面“呸”地吐了口痰,枯瘦的老脸带着尖锐的刻薄,“以后我们老时家没这么个货色,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找人,自己去天桥洞底,乞丐窝去找。”
“还有,时美程,你以后没事少回家!离了婚自己不嫌晦气,我还嫌了!别把老时家的风水都带坏!”
说完,横了时美程一眼,转身便“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时美程一听,心窝口像被扎了个洞,大夏天的清早,她硬是狠狠打了个冷颤。
宁宁……宁宁被赶出家了,她那天杀的二哥……竟然真狠心到把自个亲生女儿赶走了,继绝父女关系,以后和老时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砰”地重重关门声跟炸雷似的响在耳边,炸到时美程眼前突然阵阵发黑,双手赶紧撑着大门,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她昨晚应该回来啊,她昨晚就不应该对没良心的二哥心存侥幸,就一晚啊,就这么一晚宁宁被赶走了。
才多大的姑娘,二哥怎么如此狠心!
不,不可能,好歹是自个亲生女儿,二哥念着骨肉情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时美程又拍起了时家大门,一声一声不断用力拍着,另一只手再不断按着门铃,回了房间的老太太假装没有听见,惊醒楼上睡觉的时留山,趿着拖鞋跑下来开门。
他以为是时宁,下楼的动作都加快许多,这个逆女昨晚趾高气扬离开,难不成这会儿又跑过来想回家?
休想!
父女关系断绝,钱也给了,她休想再踏进家门半步!
冷着脸拉开门,连门口站着的人影是谁都没有看清,时留山便开口大骂……
时宁和陆识安晨练回来,远远地便看到时家的铁栅门前站了三位邻居,像是围观什么,时宁没有在意,陆识安指着马路对面,微笑询问,“绕开?从马路那边穿过回家?”
回家,自然是回他的外祖家。
“不用,我还没有被他们膈应到要绕开走。”时宁不以为然的淡淡哂笑,“该绕开走的也是他们才对,我可没有做亏心事。”
陆识安遵从她的想法,两人散步般迎着明亮的晨阳,走过樟树枝叶遮天的林荫小道,离时家越来越近。
一声悲怆的哭声而至,神情淡然的时宁陡然变冷,眉梢间逐渐冷凝,“我小姑的声音!”
她冰冷说完,便迅速朝时家跑去,刚跑两步时宁突然停下,陆识安停下,目光微敛询问,“怎么?”